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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没家的,一个是有家不能回,一个是无家可回,幼危发现自己突然开始同情一只狗了。
厨师也是个打工仔,就算厨房里食物丰富,但那都是老板花钱买的,他不好拿出来喂狗,每天只能给点白米饭。
于是从这天起,幼危会顺便多拎两份汤回来,流浪狗的伙食就成了白米饭拌肉汤。
流浪狗不能进疗养院,它只能每天继续在后门附近流浪,时刻竖着耳朵听有没有人过来喂饭。
照顾一只狗,这分掉幼危很多紧张,他想等云执鹰回来了,他们就一起养。
如果万一……
他是说如果万一,有人狗急跳墙,这只狗就会大叫,一只吃饱了的成年中型犬,叫起来不是闹着玩的。
喂饭的时候,幼危会把他和云执鹰枕过的枕头拿下来给流浪狗闻,让它熟悉云执鹰的味道。
在安全上,幼危真的十二分小心了。
他现在帮不了什么忙,只能确保自己不成为累赘,让云执鹰放心去做他的事。
知道他在喂狗,杜老偶尔也会把自己饭里的骨头盛出来,“我老人家了,吃不了那么多。”
幼危知道杜老不吃食堂,一日三餐都是家里司机送过来,丰盛得简直像满汉全席。
但杜老为什么来这里疗养呢?那么多环境好的疗养院,怎么选择这里了,也不像是来做治疗的。
杜老踢了踢左脚,不介意道:“小时候被热油烫了,没钱治,皮肤长在一起,后来就瘸了。我找罗医生,想看着临死前能不能自己走,但我一把年龄,手术意义不大,皮肤问题你也知道的,后续康复是最困难的。我耽误太久,骨头也变形了。”
他一直坐电动轮椅,轮椅开得比赛车还溜,就很难让人注意他是个腿脚不方便的老家伙。疗养院的人,至少有一半都坐轮椅。
幼危和他一起散步时,他经常咻地一声,就没影了。
这天给杜老送午饭的不是司机,是他的孙子小杜,小杜陪他吃饭,还和父母视频聊天,一家子其乐融融。
当时幼危刚喂完狗回来,他知道小杜不待见他,“攀关系”的标签还没摘,果然小杜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表情就变了。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快步上楼回了房间。
幼危洗洗手,准备吃饭,门被敲响。
他问是谁,没人回答,但个点,应该不是外人。他从窗户往下看,狗还在埋头猛吃,他吹了声口哨,狗立刻抬起头看他,吧嗒吧嗒舔鼻子,四只爪子踩来踩去。
这就放心了。
“请进。”
推门的竟然是小杜,幼危记得上楼前,他刚摆好饭盒打开视频,这么快就吃完了?
“杜总?”
小杜没进房间,他就站在门口,一只手还搭在门把手上,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幼危是看出他幼稚的紧张了,背后挺得笔直。堂堂杜总,至于吗?在他一个靠关系的计件工面前。
见他不说话,幼危问:“有事?”
小杜的表情不太好,他脸上肌肉绷得太紧,许是想让自己显得严肃威严,偏偏弄巧成拙,有些幼稚:“我了解到你工作做得不错。”
“啊?”
“做得很好。”小杜继续说,“想不想正式入职?我知道你还在疗养,没关系,岗位可以一直为你留到出院。”
“……你们公司的正式员工不都要求学历至少是本科以上?”
小杜脸上明显有些窘迫:“没有的事,我们公司只看实力不看学历。就这样说了,你什么时候出院,我安排人来接你。”
屋外突然响起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疗养院的前身是座学校,但岛上学生太少,逐渐荒废了,屋前的橡胶操场正好可以当临时停机坪。
流浪狗突然大叫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幼危第一时间冲了出去。
容逾尘正冲着严医生急急忙忙比划着,幼危出来的瞬间,他像是察觉到什么,跑了过来,把弟弟紧紧拥在怀里。
“没事了,云遮落网了,哥哥来接你回家。”
“爸妈从首都那边坐飞机,我刚好在南海。”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