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倒是不怕,只是多少有些吃惊,平常可是很难看到一个人流这么多血的。”
林晚倾撕了身下的衣裙角,起身离开了那张罗汉床,简单擦拭了自己手上的血迹。
然而这血太多,她最多只能擦去一部分,剩下的还需要清水冲洗。
梁宥稍微动了动手臂,确实比他之前处理得要好。
“夫人手艺精湛,确实比我包得好。”
“妾身也只是依葫芦画瓢罢了,世子不介意就好。”
“陆夫人心灵手巧,本世子怎会介意?只是无故将夫人拖入这个泥沼,实在抱歉……”
“世子千万别这么说,若有妾身能协助的地方,妾身定当竭尽所能!”
梁宥忽然沉默,他眼神定格,似在思考。
他瞥到林晚倾手上遗留的血迹,眉心一揪。
“既然夫人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客气了……”
“世子请说。”
梁宥站起了身,一步步走近她。
男人鲜明的目光直视着林晚倾,她不明其意,被他的气势压迫,下意识往后退。
梁宥靠近一步,林晚倾便后退一步。
直到她不小心踩到地上那张黄色的团蒲,林晚倾崴了一下脚,梁宥适时挽上她的腰,扶稳了她的身子。
男人的右臂勾着她的腰肢,他们此刻的距离很近,林晚倾能感受到男人的气息,同时也注意到了这超越男女正常交往的距离。
林晚倾赶紧避开,又连退了三步。
“夫人还是快些带着家人离开这儿吧……”
林晚倾抬头直视面前的男子,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但在恢复思考之后,她欲要开口,又被梁宥打断:“陆夫人的好意本世子心领了,但这是我的事,夫人不宜再插手。”
男人调皮的眼眸中是看不透的冷静,还有一丝温柔。
林晚倾抿着唇瓣,理解他的苦心,点了点头。
不过多久,春芽和夏草把已高高兴兴放完天灯的二位祖宗请了回来。
而在此之前,梁宥也离开了林晚倾那间禅房。
他们回来的时候,林晚倾已经清理好禅房内的痕迹,也隐藏了自己身上暂时除不掉的血迹。
她手上的血迹便隐藏在长袖里,身上的便用貂绒大衣遮住。
最后她再以天气寒冷为借口,赶紧带着众人离开报恩寺。
陆府的人马逐渐远离寺庙,林晚倾坐在马车里,神情严肃,担心着世子的安危。
陆寅也玩累了,靠着林晚秀呼呼大睡。
“远之今日未去沈园吗?”
林晚秀顾着照看孩子,寂静的车厢内忽然响起林晚倾的声音。
她抬头望向姐姐:“他今日要准备回京的奏本,所以并未外出。”
“哦,这样啊……”
林晚倾再度沉默,林晚秀看不懂姐姐的意思,问道:“怎么了姐姐?”
“没什么,我随口问问……”
林晚倾的目光不自觉地瞄到窗外,心中略有打算。
她回去是否该把这件事告知陆远之?
世子走之前,叮嘱过她别插手此事。
但倘若她袖手旁观,错失了帮助世子的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