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的手指疯狂地点着他,怒气全在身体里,但此刻已经一个字都骂不出来。
陆远之扶着他,不停地抚平父亲的胸口,以此缓解父亲这躁动的情绪。
陆老爷双眼一白,痛心疾首道:“幼琴啊,我们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是我糊涂啊……是我无能……没有教好儿子……是我对不住你啊……啊啊啊——”
陆老爷念起亡妻,仰天长啸,不停责备自己。
他捶胸顿足,失声痛哭,全然没了一家之长的体面。
陆远之搀扶着父亲,父亲越是思念母亲,他越是难受。
堂上闹得沸沸扬扬,悲痛的悲痛,沉默的沉默。
可没有一个人能理解这一刻的陆航之,更不会有人清楚他的痛。
陆航之面色无神,缓缓地闭上那双失去光彩的瞳眸,默默回到自己的痛苦之中。
“你爱怎么样便怎么样吧……我今后再也不会管你了!”
这是陆老爷说的最后一句话,虽是气话,但也不是假话。
陆老爷扔下所有人,甩手离开。
陆远之想追上父亲,可陆航之还跪在地上。
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兄长,他左右为难。
——
“抱歉世子,最近家里出了点事儿,恐招待不周,还望您见谅。”
“林老爷别这么说,我也是有事前来,略坐坐便走,不会打扰各位。”
“世子哪儿的话……世子说是有事前来,敢问是何事还要您亲自来林府?”
林老爷友善地看着他,问道。
林夫人和林晚倾也安静地坐着,心里也有相同的疑问。
“啊,是这样的,有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之各位,尤其是林姑娘,她更应该知道……”
梁宥瞄了在场人各一眼,但他注视林晚倾更久一点。
众人的好奇心大起,林老爷和林夫人吊着心眼,视线就定在梁宥身上。
自从林晚倾和陆航之和离之后,外人对她的称呼也从“陆夫人”回到了“姑娘”,或者是“娘子”。
她虽不习惯,但已经在适应。
“各位可还记得,之前陆航之被冤行贿一事吗?”
梁宥说起此事,众人纷纷点头,都说记得。
梁宥接着往下说前,把手往后一伸,他身后的见义便从怀中掏出几封信。
见义把信直接放到梁宥手上,梁宥拿稳那些信,举在林家人眼前。
“这是调查使在那些诬陷陆航之的信件中找到的,他送来我这儿的时候,我粗略看了一下,我认为林姑娘也有权知晓内情。”
梁宥解释得并不全面,但已足够吊起林家人的胃口。
林晚倾命春芽接过他手上的信,春芽接下信之后,转身便给了她。
那一沓信堆在她手里,林晚倾一个个翻看,每一个信封都是相同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才看了第一眼,她就发现不对劲。
林晚倾转动着眼珠,又打开了第二封信,没看几眼后,又开了第三封信……
“倾儿,怎么了?这些信有何问题?”
林夫人见女儿拆信读信的动作有些异常,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