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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哗哗的泪珠滴落在陆航之脚前,这边是他的眼泪,那边是陆航之的血。
陆航之双眼无奈,高抬起的左手落在他的头顶上轻拍了两下,随后便扶他起身。
“大公子……”
无拘没脸见他,只能垂着脸面。
“去瞧瞧你母亲吧,她甚是担心你……”
陆航之拍着他的肩膀,示意吴氏还在房里。
经由陆航之提醒,无拘这才想起母亲。
他转身便扑到吴氏跟前,给母亲磕了一个头。
吴氏爱子心切,没有责备他,立刻把他扶起来。
儿子流泪忏悔,母亲痛哭安慰。
陆航之静静地看着这对相拥的母子,内心五味杂陈,已然忘却了尚在滴血的伤口。
待一切安定下来,吴氏命婢女取来止血散,为陆航之处理伤口。
妇人亲自包扎,她一边涂着药,一边为儿子方才的鲁莽向陆航之请罪。
陆航之一笑而过,声称自己并未放在心上,也要他们不必介怀。
无拘捡起那把匕首,擦拭了上面的血迹,然后收了起来。
吴氏处理完陆航之的伤,便和下人退出了房。
“坐吧,我今日便是来看看你,别那么拘束。”
陆航之坐在房中的扶手木椅上,瞧了眼一边的椅子说道。
无拘刚闯了祸,怎敢这般随意。
“属下伤了公子,还毁了公子清誉,属下不敢放肆,还请公子责罚,属下才能长了记性,防止往后再胡言乱语。”
“那并非你的错,你也不是胡言乱语,我都明白的……”
“可属下确确实实说了那些糊涂话,害得您受牵连,还、还害得夫人与您和离……属下实在罪该万死!”
无拘一点也不心疼自己的膝盖,说跪就跪。
他也是固执,让他坐却偏要跪。
无拘磕下头,便没有抬起头来的意思。
陆航之受伤的右手静躺在椅子的扶手上,冷静的目光看着无拘。
他此刻只能动左手,于是他伸出左手扶起无拘。
然而无拘只抬起了头,人依旧跪着。
“你当日受人陷害,而当时陷害你我的人有备而来,就算我们有所防备,恐怕也逃不过此劫。”
“是谁?究竟是谁要害大公子?您平时待人谦和,又是陆家长子,云州人无不敬重您,究竟是何人会用那卑鄙的手段陷害?”
陆航之面色沉重,他收回的左手放在椅子扶手上,想起那陷害他的人,他心中如万千蚂蚁滚爬,疼痒难耐。
他攥紧着椅子的扶手,眼底已经静悄悄地聚满愤意。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我今日来找你,便是要你振作起来,尽快回来当差。”
陆航之攥紧的手放松下来,他吞下那股怒气,冷静地说道。
无拘愣着神,他虽然兴奋,但又不得不怀疑自己。
“可是……可是属下对您做了那种事,属下不奢望回到您身边,只求您的原谅……”
“傻瓜,我既然许你回来,便是原谅你了,还是说你不愿回来,如果你是此意,那我也不强留,这便回去取来你的身契,放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