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里,我一直抱着金余的腰身在哭,他浑身的血,整张脸毫无血色。
萧墨白不停地喊,“再去血库里拿血!快点止血!”
画面转换。
萧墨白一把,把我甩在地上,恶狠狠警告我,“你给我离手术室远点!”
我看到心电仪器发出警告声,紧接着心电图显示一条直线。
我尖叫着从这场噩梦中惊醒过来。
然后被现实再次吓到。
我躺在沙发上,四周站满了人。
霍丁搬了把椅子坐在我对面,长腿叠着,指节处夹着根把玩的雪茄,其它保镖站成排,黑衣黑裤黑超,活像上门讨债的高利贷。
沈三千就坐在我旁边,挤出抽筋的笑容朝我,“你总算醒了。”
我迫切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紧张地盯着霍丁问,“他醒了吗?”
“没有。”霍丁抖抖腿,阴柔地面上看不出情绪。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穿上鞋,“我去看看。”
耳边听到霍丁凉凉地声音,“去了也没用。”
沈三千捂着嘴惊呼,“不是吧?这么严重?”
我怔怔地站在沙发面前,哑着嗓子问,“什么意思?”
霍丁在我眼里是属于比较正经的人,不多话,只做事,比起萧墨白要靠谱很多。
可现在这个靠谱的男人正在我面前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半年前因为胸口中枪,昏迷了三个月。”
“两个月前,他才动手术取出长了半年的子弹,你应该还记得,我把你掳过去照顾他那次。”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次打中的是同一个位置。”
我彻底震住,脑袋里一片混乱,“我不知道。”
脑子里想的却是,霍丁神色淡淡地告诉我说,“老大昏迷不醒的时候,叫了她的名字。”
金余卧房里那个三年前属于我的柜子。
再然后,就是梦境里自己满手的血。
以及那条变成直线的心电图。
我心头一个咯噔。
手脚发颤地站着,目光无助地扫向沈三千,还没说话,就听霍丁说,“你是他唯一对外承认的女人,可偏偏因为你,他差点死了两次,不管你什么路数,我都得把你送走了。”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站在那傻傻地重复,“你,你要把我送走?”
霍丁点点头,“对。”
我冷不丁想起那个叫我出去散心的恬静淡雅的女人。
我轻声开口问,“苏燃要求的吗?”
“不是。”
“那是。。。。?”我话没问完,就被他冷声打断,“如果是老三老四在这,说不准喂你一颗药就把你卖到印度了。”
我这才察觉到对面坐着的人不是可以和颜悦色好好沟通的良好市民,而是一言不合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峡市黑道世家的继承人。
我突然重新摔回沙发上,嗡嗡地声音问,“你们不怕金余醒来,找你们算账?”
“怕?”霍丁呵笑,“你觉得他会拿我们替死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