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们正准备过来架着我,顺势捂住我的嘴。
就看到金余松开我,凉薄的唇凉凉地说,“行。”
那群人就穿过几个保镖,龇牙咧嘴恶狠狠地朝我走过来,我面上镇定,内心一片死灰。
几条刺了青的手臂推着我骂骂咧咧地往外走,经过金余面前时,我咬紧了牙关没开口说话,只朝他笑了笑。
挂满泪痕的脸上,那笑是冷的。
我没能潇洒地从金余面前走过,因为他再次压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抚在我的纹身上,声音不咸不淡地问,“这个地方,我是不是碰过?”
我回头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有泪沁出来,我空不出手来擦掉,只红着一双眼,朝面前的男人微笑,然后轻声说。
“没有。”
——
“小姐,想好要什么图案了吗?”
有些阴暗的房间里,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图案,小角灯下,那些张牙舞爪形状骇人的图案或明或暗地闯进眼底,没惊起半点波澜。
我盯着墙角最阴暗的那个图案,伸手指了指,“嗯,要这个。”
老板是个年约四十的时髦大叔,大背头,黑色吊带衫,底下套着运动短裤,露出一条腿上盘着龙的纹身。
他拿掉嘴边的烟,抬眼仔细盯着墙壁看了眼,嘴里的烟随着话一起慢条斯理吐了出来,“曼珠沙华?”
我点点头,“嗯。”
然后盯着图案下的那行小字默念,“死亡之花。”
曼珠沙华,又称彼岸花。
不同时期开花也亦有不同,春分前后三天叫春彼岸。秋分前后三天叫秋彼岸,此时为日本人上坟时节。又因生长的地方大多在田间小道,河边步道和墓地,所以别名也叫做死人花。
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佛经》
相传人死后先到鬼门关,过了鬼门关便上一条路叫黄泉路,相传此花只开于黄泉,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
是黄泉路上的风景。
脱了上衣,趴在液压纹身椅上时,老板把我的肩带挑下来,一边消毒一边调色问我,“知道彼岸花的花语吗?”
我木呆呆地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不知道。”
“那为什么想纹这个?”
“有个疤。”
很深的齿印。
老板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肩背,隔着橡胶手套,触感有些微凉,“你这个疤是别人咬的?”
这句话有种魔力,一听到就觉得肩背的位置又刺痛了。
我点头,低低“嗯”了声。
“想忘记这个人?”老板停了手,反复观察我肩背的疤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