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言尽于此,“我回去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贾赦长揖,目送他毫不留恋地走了。
贾母正房。
黛玉等着贾母换衣裳的工夫,已经令紫鹃跟鸳鸯去把人参交割明白。然后立逼着贾政和贾琏请了太医来,给贾母又看了一回脉。
太医郑重说出一句话:“太夫人再不好生保养,怕是大人家今年秋冬就会有大事了!”
贾赦贾政顿时面如土色!
这等惨淡经营、苦苦支撑的时候,若没了贾母,多少旧交情谊可就全完了!那岂不是雪上加霜?!
窗外听着的黛玉立即命鸳鸯把那年给老太太治心口疼的药方拿来给这太医过目。
太医看了,迟疑片刻点了点头:“此方虽好,却不是日常养生之物。紧急时候用一用也就罢了。”
提笔又写了一个方子,在此基础上略作加减,递给贾赦贾政,“这个方子,至少吃上一个月。我再来看。”
两个人忙打躬作揖请了太医出去。
鸳鸯和黛玉拿了方子细看,见人参还是要的,只每剂药的用量少了些,旁的,健脾和胃清肝火的效用更多一些。
两个人这才放了心,鸳鸯去配药煎药。
黛玉这才静悄悄地回了贾母和邢夫人身边,见王熙凤看她,便笑了笑:“无妨的。只说老太太最近肝火太盛,让吃些养肝的药。鸳鸯拿去煎了。”
众人这才放了心,重新说笑起来。
因又提起贾蓉,众人都叹气。
林黛玉摇着扇子道:“这不是好事么?一来陛下还肯斥责,而非一味容忍,就很好。
“二来敬大老爷肯出面管束那一支的事务了,老太太和大舅舅省了多少精神?
“再者,早些知道蓉哥儿胡闹,以后严加约束便是。若他自己在金陵胡闹,珍大嫂子人生地不熟的,又只在内宅,怕是治不了他。
“若万一做出什么大祸来,又或者被什么心怀叵测的人勾引着走了歪路,这里鞭长莫及的,想管都管不了。
“如今蓉哥儿才不到二十岁,踏踏实实地在金陵读上十年书,怎么也读懂了书中道理了。那时候再进京谋个一官半职,不挺好么?”
虽然这最后一句还需再议,但前头的道理是不错的。
邢夫人就势劝贾母道:“他亲爷爷肯管了,真是阿弥陀佛!敬大老爷好歹是实打实考出来的进士,总比旁人教导蓉哥儿强。咱们只等着好消息罢了。”
“你们别粉饰太平。”贾母摆着手,叫了贾琏和王熙凤来,正色道,“如今琏儿才是族长,家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可都看着你们夫妻了。
“怎么用人、用什么人、用到什么地步,你们俩可要小心!尤其是先前东府简拔起来的。都要仔细再查看一遍才是!”
夫妻两个忙答应。
“外祖母,您别操心了。好生将养才是正经。”林黛玉忙使眼色让王熙凤带了贾琏出去。
邢夫人也觉出不对,忙命人悄悄地把湘云和惜春叫了来,陪着贾母说闲话。贾母这才把精神从东府事务上移开。
林黛玉见无事了,便告辞而去。
谁知转过天来的半上午,她觉着自己还没从昨日之事中醒回神来,贾府便又有人来请她过去:
“珍大奶奶派了四个族人,送了珍大爷的遗书回来。老太太让请林姑娘过去一道听一听。”
喜欢红楼绛珠记请大家收藏:(www。xiakezw。com)红楼绛珠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