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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呓语般一声,风雅裳烫得收回了手,刑简双手挣扎,乱舞乱跳,撞上火焰,一触便燎原。
罗祺怒喊着,冲进火中救药材。
火,激起浪,熏人眼,刑简瞪着眼,鼓掌笑道:“好看!好看!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好诗!好诗!”热浪扑面来,滚滚浓烟直冲天际。她就地坐了下来,吟唱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尔今裹挟烈焰去,消却人身无尽罪。罪罚尽消随烟去,又见江南一枝春。”
宋冉单手拽着刑简兜帽将她拖出去,澄心剑风裹火成圈。“有这胡言的时间不如滚边上去些,省得碍事。”
刑简声音在他耳边炸开:“我来救人!我来成圣!”
“罗祺!他是想出火!”
宋冉扭头,正对罗祺扒在火圈边,他不挣扎,任凭烈火焚身,一双眼中俱是恶毒。
“为何……为何不救他!”刑简问道。
“他不求我,我为何要救!”
“你们是魔。”刑简在心中胡乱划了一个记号,只有魔生来冷血冷情,眼睁睁看人命丧失。
宋冉将她拖到面前,还是不变的丑陋面容,原先混沌眼神此时映着火光,似在跳跃。“总觉得,你好像不似之前那般傻了。”
风雅裳伸手隔开宋冉:“当务之急,先想办法出去。”
宋冉冷嗤一声:“这不是有人正等着吗?”众人随着他所指方向望去,见与火风相反处山坡上立一道黑色人影,身形修长,手中擎着一束璨光。
罗家祠堂黑袍人面容隐在黑雾下,神器日月轨捧在掌心如一团金光。这人开口是罗祺一样的声音:“你欲成圣?”刑简蹲在风雅裳脚边点点头。“罗祺已死,痴傻怪物亦能成圣?”
“不傻……不傻……”
“我曾于九日见沧海桑田,亦见舍生赴火人,见秉烛夜游人,罗祺既死,你来替他。修道求仙,修仙求神。风掣云厉,钧绳墨名,其曰刑简。”
金光脱离掌心后吸纳空中火光,一跃成墨,万点即黑。火海化墨池,白天转作黑夜只在眨眼间,万籁与人身如在两个空间,一切都飘远了。
“不怕。”风雅裳伸手摸到一脸泪水,反手将刑简帽子覆在面上。“日月轨传闻中可颠倒日夜,仅需一念,催动日月轨须凭借移山平海的心念……只是天黑了点,不怕。”
漆黑的夜中,虫鸣人语又近了,几点绿光自低向高漂浮,从草根显露光芒。“是萤火虫吶!”年轻的师妹惊喜道。
“古灵巨毒,虫草不生。这并非萤火虫,而是罗祺骨灰中物遇热所燃。不过,也够了!”宋冉念着,澄明剑出鞘划出冷影,剑风结阵,绿光点簇在其中,渐凝成掌大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