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寿延龄眼一闭、心一横,对楼下吼道:“专心点,死了就没机会报仇了!”顿感儁奕眸光如刀,将自己割的七零八碎。
兰琻却是心神一凛,骤然而啸,其声若虎,风云骤然激得合围而战的四人倒退两步。
兰琻深呼吸了一下,暂得喘息,平静传音于桃川百姓,道:“燕川姑娘,方才桃川谣传甚多,而你我皆知,我们清清白白,是我害你至此,我自会善后——诸位请看,此剑便是寒泓,我不曾将剑赠予任何人。”
“此外,今夜我确有心仪之人,我也的确为我心中的明月而战。”
“诸位也不必怀疑,我兰琻是否觉得自己要输,才要撇清关系。”
他抬手横剑,侧手一寸寸地抹去冷刃上的血,眸子明净坚定至极:“我说过,我会永远保护你。”
“此战,兰琻必赢。”
“今后之战,皆当如此。”
儁奕忽地不能呼吸。
兰琻心神合一,正声抬手,邀向最后几个对手:“诸位,请。”
旋转腾挪,矫捷卓绝。而其武学之博杂、武艺之贯通,饶是银齿丰年这般大家,都不禁惊羡不已,连连赞道:“此子不凡!”
儁奕不知何时,已扶定白玉雕阑,心神定定追逐着兰琻的身影,心中唯有他一人的成败生死。
直至最后,唯有穆渊与他对峙,不忍道:“你差不多了。你知道我的实力,平时还能两败俱伤,此时何必自寻死路。”
兰琻笑笑:“你还没见过我真正的‘驱狼使虎’。”
穆渊叹笑一声,银枪一划,道:“好,那我便见识一番。”不过三五回合,兰琻不知如何腰身忽然如狼扭转,转瞬手刀已搭在穆渊颈侧,笑的开心极了:“如何?”
穆渊笑问:“哪学的?”
“幽都西黎氏。不过教我的那位前辈现在不在幽都,在桃林塞,下次一块去找他玩呗。”兰琻笑。两人收剑放枪,勾肩搭背,说笑聊天,显然都忘了正事。
王寿延龄忙朗声道:“兰琻获胜!那么此次比武到此为止,快着医正前来疗伤。”
兰琻笑而抬头,望向二楼台上的儁奕,正待说话,忽然天际传来一声:“急报——!!!!”
桃川皆惊,兰琻迅然转身,几步踩着楼柱到得儁奕身前,将之挡在身后。儁奕轻咳一声:“不要紧,这般旗色,无关清棠。”
此时凤凰已至,翎羽急收,单膝下跪,急急禀道:“报大天官!榆庭已陷!”
桃川哗然。
儁奕眸子一凛,推开兰琻道:“细说!”
令使语速快如竹筒倒豆,却字字清晰:“零皇带四十五王尊列侯,大举并侵榆庭,枢已战死,蓝梅拜望杨太傅未还,不知何处!”
“蓝梅不是来桃川祭拜昌襄吗?!还在路上不成?!”银齿丰年急问。
王寿延龄立刻道:“去查!”
话音一落,桃川忽然如沸水翻腾,方才还在看热闹的人群,转瞬已变成训练有素的屯军,迅疾划船上岸四处而去,在桃川镇寻找蓝梅行踪。
儁奕再问:“在榆庭的琼华人现下如何?”
令使道:“最初便是琼华人传讯回空桑关,除妇孺送回,其余人等皆留在榆庭迎敌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