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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殷薰喊他:“出来玩呀!你们鲁朴氏不是最喜欢下雨了吗!”
鋆也真挺想去玩,但还是:“算了,不像样子。”
殷薰鄙视他:“你就装吧。”左扭右拐地来到窗边,笑吟吟地盯着他看:“我是丹景的主君。”
“破产了。革职了。地儿我的。”
一个两个三四个莲蓬砸到他头上。
殷薰咬牙切齿地笑:“滚出来,待客!”
他忍俊不禁,起身笑道:“你的理由也挺冠冕堂皇啊。”
“你就这副德行!”殷薰笑,拉了他的手、提起朱衣,小心翼翼地走上白石隔。
“霍哟!”他佯装一滑。
“哎!”殷薰慌忙回身抓紧他。
他不由得发笑。
殷薰气笑不得,可也终究没舍得放开他的手,牵着他继续走,而后被他情不自禁地搂紧腰,稳稳当当、一步一步地,一来一回,一来一回,不知来来回回多少次,终于还是走到了白石隔的尽头。
他抱起不停笑的殷薰,坐上盛开的梧桐花枝。仰头笑道:“殷薰,这回,我就陪你玩到这了。”
知雪
石隐蜡蝉在深雪覆盖的石上叫。
琼妃的袖袂拂过两杯茶盏。一雪白,细勾以墨莲蓬与白芦苇。一雅绿,点染以绿芭蕉和红樱桃。清茶倾入,氤氲雪气。
琼妃温声问:“君上多年不见。这次回琼华,所见如何?”
空净淡水色的眸子眨了眨,仿佛从一场久远的深梦中醒来,缓缓道:
【昨天之前,我在盛稷,看过一场雪。
那时冬寒料峭,晌午便有些雪意,下午便霏霏落了小雪。待到日暮时分,我刚好穿过落雪萧林,到了一处渔村。
渔灯明点,我借宿于船家,观夜间落雪,好似万点旋转飘飞的星蝶,在千山之中,说不尽的寒冷与繁华。
我在船头时,船家也出来了,打着伞,撩了衣摆,在我身边坐下。这是一位相貌华丽璀璨的问采氏,不怎么说话,只递给我一个温热酣香的酒囊。我也沉寂,同他对饮。
并无酒菜,只是以这千山飞雪、万古寒涧、冰溜冷松下酒,倒也意趣盎然。
不一时,两人眉鬓皆白,倒真有几分钓翁意思。
后来两人都有些醉意,才有几句话说。
——你为什么来这里?
为这一刻。
——过客?
定居。
我想这个问采氏果然闲到无聊了,一年到头消磨在此人迹罕至的地方,只为了这一夜鹅毛大雪。你看人一旦长生,就不懂得时间的珍贵。
问采氏不再言语,起身去睡。
落雪的伞半倾盖于我头顶,我独自看了一夜的雪蝶。
第二天上午,水面冰封,船不成行。问采氏淡然然地在篷内煮茶,而后铺了纸笔作画,画得便是昨夜的大雪。
我坐观。
他用墨很淡,雪色凸显,画心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