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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还是不敢相信:“你,你把我说糊涂了,我叫卿卿啊……”
方既白从头解释说来:“公主被抱走以后,老魏王深信公主未死,虽迫于无奈从外边抱回了一个女孩儿充作假公主,其实多年以来从未放弃派人暗访,也是在今年,一个暗哨在陈国的一间夹缬店见到了公主,当时予以回复说与陛下生得有几分相似,臣便让她将公主的容貌画下来寄回许都,在看到公主画像之时,臣心中便有了六七成把握,这才向陛下请命动身南下。”
卿卿听得云里雾里,可是依然保持睖睁的姿态,动也未曾动。
“然而当时,我们得知公主已经成了谢律的外室,若是强行带走公主,在陈国的地盘上,我们并没有把握。因此,臣便向陛下请求,将霸州和雾州两郡的处置权交给臣,让臣在国宴之上相机行事。”
就算卿卿没有出现在国宴上,方既白也会另寻机会,趁机见上卿卿一面,确认其身份,再开口向谢律索要。
“公主的耳朵,有一朵红色海棠花,这是公主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痕迹。臣在见到公主第一眼,看到公主这张肖似陛下和太后和脸,便已经十分确定,卿卿,你的确就是我魏国走失多年的长公主!”
方既白言之凿凿,深信莫名。
卿卿并不知道方既白是何来的自信,她怔怔地听完,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鼻端:“你们真的确定是我吗?我叫官卿……么?”
方既白再一次颔首:“臣已派人暗中拷问过这些年来收容公主的那个猎户,并顺藤摸瓜得到了一些线索,他说,当年他找到公主时,公主随身的有一根金钗,钗上刻有‘卿’字,这才为公主取名卿卿,至于那枚金钗,已经被姓姜的那个猎户典当置钱,下落无寻了。这种种线索,都足以证明,卿卿的确是我大魏公主无疑。”
昏头转向间,卿卿成了魏国的公主,她看着密密麻麻跪了满地的魏国将士,此刻身体还如在云端。
怎么会?
这么多年,她待在陈国的一个小山村里,在姜家日复一日地被磋磨,当她离开姜家时,竟然是被卖给了陈家,为陈慎之冲喜,冲喜又失败了,她的人生峰回路转开始向好,然而又在这时候,她遇见了命里的魔煞,再一次搅乱了她的人生。
直至此刻,魏国为了找回公主,从谢律手中将她换了回来。
她这一步一步,全是被人推动着走来。
火苗跳动间,卿卿望向方既白的脸,嘴唇扯了一下。
虽然没有人在意过卿卿的想法,也不曾问过,她愿不愿意回国,但——
如果这是真的,魏国才是她真正的家。
至于谢律,就算没有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他是个轻诺寡信的伪君子,早一点看穿于她而言是一种解脱。
卿卿不会怪罪方既白的自作主张,呆呆地站了半晌,待将事情都厘清之后,她上前将方既白从从面搀扶而起,凝声道:“相公既然肯定,卿卿无话可说,等到回了魏国,或许这一切会更加清晰,我们抓紧赶路吧。”
方既白再叩首:“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