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向感也不佳,不知道这里离姜家有多远,这几年,舅母有没有为姜雪薇物色到衬意的人家,姜雪薇和那个东麟府二爷,怎么样了。
这般想着,她竟真问了出来:“这里和我原来的家有多远?”
谢律很意外她还把姜家那块儿地方当做她曾经的家,那姜家母女俩如此苛待她,她都不记恨。
也好,她恨他一个便足够了。
谢律微微含笑,琥珀色眸潋滟起一丝风浪:“姜家么,抄家了。”
官卿一愣,脚步生生剎住:“怎么回事?谁抄的?”
谢律自然而然颔首:“不才。”
“又是你。”
官卿红了眼睛,怒意凛凛地盯住谢律。
可惜隔着幂篱,她的眼神并不具备丝毫的震慑力。
谢律无知无觉,与她并肩行走着,怕被秦淮景远远落在身后,催促她也走,官卿一定要听个子丑寅卯出来。姜家只是猎户,与谢律毫无交集,他凭什么抄家?
谢律也给了答案,语气不咸不淡:“你走后,有一年姜雪薇找我,她说你在姜家有些遗物,想给我。我想也没想便去了,她约在客栈,去了之后,便预置了厢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有什么好事。”
话没听完官卿心里便是一突,这真是姜家母女能干出来的事,所以谢律已经和姜雪薇……
不知为何,她皱起了眉,感到胸口一阵紧闷不适。
可她脚步不停,心绪也被掩藏在幂篱底下。
谢律只是为了提醒她注意脚下莫被绊倒,才停了一停这话,可手臂才扶住她的腰肢,忽然被官卿冷冷地用力推开。
谢律讨了一个没趣,眸光微黯,见她已经走了,于是连忙跟上,又道:“姜雪薇欲勾引我,屋子里洒了无色无臭的药,与她衣衫上熏的檀木香混合在一起,正是一味情药。我进屋以后,等她关了门,其实便有警觉,但还是只警惕了她杯中递来的酒水,并未饮下,谁知还是着了她的道。那时我突然想到了你,卿卿。”
官卿反问:“于是呢?”
谢律垂眸,给她看自己的虎口,“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反复跌倒。我用她的发簪,把这里捣烂了。这是保持清醒的好办法,我试过很多次的,很有用。”
时至今日谢律的左手虎口上,还有一道浅浅的伤痕。
谢律早就满身创痕,官卿都见怪不怪了,因此就算看见了,也没当有什么。他说的什么“不会在同个地方反复跌倒”,官卿也无探究欲望。
不过谢律这种风流郎君,居然肯为了一个“死人”守身如玉,让她颇有些意外。又或许,他只是瞧不上姜雪薇,如翠微之流,他还是瞧得上的。
清醒过神的谢律勃然大怒,当即一脚踹开了房门。那房门居然被姜雪薇上了锁,等他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圈套之后,自然容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