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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
真是冤家一对。
官卿看得高高兴兴的,嘴角直往上翘,甚至心里暗暗地给卫笈鼓劲,再抱紧一些,再亲响一些,别让菱歌有逃脱的机会!
菱歌也只是装模作样地推了几下,反正也推不动,只好别别扭扭地享受起来,卫笈的怀抱是炙热的,嘴唇也是烙铁一样,亲得她嘴唇发烫,眼前发晕,真是奇怪,只要他这样霸道,她就会头重脚轻,像一汪水一样融化在他的怀里了。
菱歌的两条又细又嫩,藕节似的胳膊,也环抱住了卫笈窄瘦有力的劲腰。卫笈看着人高马大的一个,腰居然挺匀细,菱歌抱得轻而易举,两个人就在那片不开花的花树底下,缠缠绵绵地吻了一盏茶的时间。
“卫笈,你不要脸!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我是控制不住,我看到你嘟嘴就想亲你了……真的!”
“我那是生气,我生气就会嘟嘴!”
“我也不会哄人,哄人只会亲嘴……”
看着他们闹,菱歌说不过卫笈,跺了跺脚,转身飞奔向垂花拱门后头去了。
年轻真是很好。官卿想到。
她很久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欲望了,以前也不是看不到成双结对的小情侣,却从来没有这种近似心潮澎湃、老房子着火的情结。
这是怎么了?官卿一边叩问着自己,却一边心领神会,清清楚楚,无法自欺欺人地知道,是因为什么。
她便只好认输,百转千回的心绪,化作会心一笑,转身走进了门里。
病榻上的谢律,依然维持着她方才出去时的姿态,一动未曾再动,脸色也是惨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现在的谢律,已经病容清癯,和往昔风华正茂时全然不能相比,但看着今日一对儿打情骂俏的少男少女,她重新想起了当年与谢律。
一晃竟然已经过去了上千个日夜,数不清了。
那时候,他还是双凫楼的一只俊美无俦的鸭魁,而她,是刚刚得了红柿居小院,意气风发地要做夹缬生意的小娘子,也曾是,天造地设,那么可爱。
“谢律,你真该醒一醒了,你醒了,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他在的时候,每一个日子都过得平平常常,轻快地便溜走了,如今他睡着了,一切就仿佛被摁上了一个放慢的机关,连滴漏都开始变得异常艰难险阻。
她在盆里绞干了帕子,为他敷在额头,又用食指蘸了清水,为他干裂起皮的嘴唇涂湿,夜晚,重新绞帕子为他擦身体,以免躺得久了生出褥疮。
他始终未能醒来,但官卿一直很有耐心,奇怪此刻的心境竟然如镜湖一般平静,只要她抚触过的每一寸肌肤都带着残余的温度,只要他的气色不再日复一日地衰败下去,她知道,自己终究会等到谢律醒来。
“娘子,你也清减了许多,喝口汤吧,暖暖身子。”菱歌炖了一点鱼汤,拿给官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