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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张大凄厉的挣扎惨叫,夏鼎丞敛眉垂眸,淡淡吩咐:“把他右手的食指和拇指给我剁下来。”
就是这两根手指头,亲密地为昭阳拭去唇边的葡萄汁水残渍。这个人,就是用这两根手指头,在每一天、每一个时辰,无所不用其极地取悦着她吧……
不自觉的,夏鼎丞脚下所用的力气又狠了两分,仿佛单凭踩都可以断掉它们。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何等残忍,他只是盯着那两根碍眼至极的手指头,踩着,压着,一字一顿地说道:“臣为陛下,铲除奸佞。”
座上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夏鼎丞的瞳孔一缩,他急切地抬头去看,他是如此害怕看到她愤怒或是厌恶的神情。
可是她只是轻揉额头,无奈地挥手:“也罢,先带下去关入牢中,之后交给大理寺去审吧。”
暖阁里的动荡来的快,平息得也分外快速。遣退众人后,昭阳方才解释道:“张氏兄弟背后站着蒋沈两家,我本来是想再宠他们一阵,待到这两家气焰最嚣张的时候动手,如今可好,全被你搅和了。”
他注意到了——她用的自称是“我”,她的语气里隐有熟悉的嗔怪,这都是只对他才有的举止,可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想要的更多,更多,比这要多得多。
夏鼎丞心里那把火没有因此平息,它依然在旺盛地熊熊燃烧着,而且越来越旺。
烧得他整个人都要着了。
“这种事情陛下交给我来处理便是,这两家翻不起大浪,陛下无须与不喜欢的人虚与委蛇。”夏鼎丞一步步地走上台阶,紧紧盯着昭阳的脸,那目光仿佛要杀人,又仿佛要吃掉她。
昭阳一怔,忽然有些怕了。
这样的夏鼎丞,她从没见过,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灼热得要烫死人的岩浆一触即发。
夏鼎丞第三次的去而复返,确实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留下张氏兄弟,政治因素是一重考量,但更多的是想让他吃醋,这是说不出来的理由。
即便她那日决心不要束缚住他,要放他离开,可是心底却压根不甘心。
若说童年的情谊不过是心底一点柔软的影子,那自从结盟后的生死相依、多年相伴,一丁点也做不得假,即便当初要他有些玩笑赌气的意思,这么多年过来,她的心早就深深陷进去了。
因此才不满他的无动于衷,对着她的求欢,他迎合讨好,却从不露真心,仿佛永远是个局外人。
不甘心啊,她怎么甘心就这么轻易放弃他?嘴上硬着,可是等张氏兄弟送上门的时候,她还不是想拿来试一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