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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倒也没怎么啊,术七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想着,怎么去了一趟丞相府整个人就变得怪怪的。术七“啧”了一声,就说这何甘平家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吧。
叶鸢只是暂时不想见白卿淮罢了。
这是她还不算长的人生中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即使从前不懂,可自从她在那月光细碎的柴房中意识到,自己一旦见了那个少年便满怀欣喜时,她便也明白了,自己在不知不觉间为那个少年所心动了。
我喜欢阿岁。
叶鸢听到自己在心中这样清晰而又直白地说道。明明只是在心中默念了这样一句话,可自己这一刻却像是听到了自己亲口喊出了这五个字。喊的声音太过于吵闹,甚至震的自己耳朵都在发疼。
叶鸢觉得无措。年少时看着那些精致的话本子,她也曾经幻想过,或许未来会和某一位翩翩公子,有一些美好的故事,最后两情相悦,终成眷属。后来随着自己的成长,肩上的担子渐重,她只觉得那些世俗礼法叫人厌烦。若是余生需要嫁与一人深埋于后宅,那当真是劫难般的日子。
可这心动却来得突然,许是早就在自己没瞧见的地方深埋地下,这一日刚刚破土而出便已生长得直冲云霄,毫无道理可言。
可为什么偏偏是白卿淮呢?全京城那样多的风流潇洒的公子,怎么自己就对着手握兵权的白少将军动了心呢?
叶鸢自嘲般地苦笑了一声,阿岁对自己满心都是对着姐姐的依赖,殊不知他这姐姐却在暗暗的打着他这个人的主意。
便是有朝一日,阿岁也如自己这样,同自己两情相悦,那又能怎样呢?自己不可能永远做这叶将军,也许很快自己就要恢复身份,去做那深宫之中的公主去了。到那时又当如何呢?收了白少将军当驸马,再夺了他的兵权,将他困在京城,整日里游手好闲地遛鸟听曲不成?
便是自己没能恢复身份,这叶将军同白少将军结为夫妻,两份兵权合二为一,只怕是京城都在他们二人手中了。到那时,皇宫大殿中龙椅上坐着的那位,就算是亲生父亲,只怕也是容不下他们的。
叶鸢知晓自己头脑在发热,心中压抑着不知要如何派遣的冲动,可她仍是理智的。若只是为了这刚刚破土而出的心动,就要在某一天的将来舍下二人之中一人的正常生活,那便是太傻了。谁也不能一辈子只守着这一捧心意活着吧。
所以自己是不需要与中意之人两情相悦的。若是有情人的相思是苦楚,那怀揣着这心动的,便只有自己一人就好。
叶鸢对自己都有了些无奈。明明在心中已经告诉自己,最近与阿岁还是少接触些的好,可这脑海中却总是会浮现出昨日里白卿淮到宅子来找她时的画面。
她想见阿岁。想一直见到阿岁。
第37章恐慌
次日清晨叶鸢去了居安楼。云格琼正在门口的柜台上对着账目,叶鸢进了楼内轻轻敲了敲柜台,没看云格琼一眼,转过身对着旁边候着的花生说:“小二,有雅间吗安排一下。”
叶鸢不是第一次在居安楼与云格琼装作不相识了。叶鸢如今的处境,便是要在京城装得越无根基越好,最好是全京城的人都当她是一个一穷二白仅仅是靠着一身出众的武艺爬到如今这个位置的才好。
“今日怎么有空来居安楼啊?”云格琼提着一壶茶水进了雅间,“还来的这么早。”
“这不是清早外面人少,”叶鸢接过茶壶倒了两杯茶水,“人少点,省着被人看见了麻烦。”
云格琼闻言挑了挑眉,坐在了叶鸢对面。“我听伯爷说了,你计划跟白少将军夜探丞相府,看你今天这样,该是成功了?”云格琼以前都唤白明酌为白小将军,如今白卿淮做了将军,这白小将军的名号便差上了辈分,不方便这般叫,只好以白明酌的爵位称呼他。
“成功是成功了,不过在丞相府耽搁了一夜。”叶鸢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跟云格琼讲了,只是略去了一些同白卿淮在柴房中相处的具体细节。
“那有查出什么吗?”云格琼听着叶鸢的经历有些哭笑不得,顺着话题揶揄道,“你这也算是和白少将军孤男孤女深夜共处一室了啊。”
云格琼本以为会被叶鸢反驳,或是被她认真地告诫别乱说话,却没想到叶鸢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避而不谈。“我从何甘平的书房中查到了一沓信件。其中与何甘平有往来的各州知府有九人。”
“九人?!”听到这样惊人的消息云格琼也笑不出来了,“怎么会这样多?是殷朝发给他们的俸禄不足以让他们做忠君之事吗?”
叶鸢摇摇头,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条来,“这是这九位大人的名单。不过目前看信件的内容,只有上面的五位是确实已经依附于何甘平,站在何甘平一党的队伍中了。其他四位与何甘平只是有所往来,言语中不卑不亢,也看不出有什么谗言媚语,暂且就当他们持中立之意吧。”
“什么中立之意!”云格琼有些不忿的说,“说的好听,不就是既不想犯下不忠不义的罪名,更不想开罪于何甘平,于是才做出一副中立的样子,哪有这样好的事。”
“人之常情吧。”叶鸢淡淡道,“人都是为自己谋活路的,何甘平势大,这些人对朝廷不够信任也是理所应当。”叶鸢点了点桌面,“你把这名单收好,回头转交给我师父,让他也好心里有数。”
“我知道了,明日我就给伯爷送去。”云格琼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塞进了腰封,“那对于这几个人你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