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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鸢勉强地笑了笑,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把白卿淮吓跑一般:“我们阿岁是这天下顶好的少年,无论心中想带着谁回到京城都不能说成是卑鄙。”
白卿淮听了这话心中便是一跳,似乎悬在头顶的闸刀离着自己近了些,即便这样,他仍在期盼那闸刀落不到自己的头上。
“这京城里的男子,没什么人能比得上我们阿岁的。”叶鸢其实在京中不认识什么人,对京城中权贵的了解大多都来自于听说,可她仍有这个自信,阿岁已是再好不过的,旁人又如何能与之相比。
“等到以后呀,阿岁一定会娶一位心仪的姑娘。”白卿淮听了这话只觉得喉间一紧,似是什么东西哽在了嗓子里,“今儿是十月十一,也许用不了多久,两年以后我就能见到阿岁大婚啦。到了那时候我一定会为那位姑娘添妆,看看是哪位小娘子能得了我们阿岁的青睐。”
白卿淮没做声,只有不断抖动的睫毛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到底是被叶姐姐拒绝了。
紧张过后的失望带来的只有身上莫名的瘫软无力。白卿淮盯着叶鸢的衣摆,他觉得自己突然之间好似身子有千斤重,浑身上下被抽干了精力,就连抬起眼帘对着叶姐姐笑一笑的力气都没有。
叶鸢说着话也难过了起来。她只是简单地想一想阿岁未来同旁的漂亮姑娘大婚的场景都觉得心碎,也不知为什么倒是强逼着自己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也不知这强装着不在意的话语,是想骗过阿岁,还是想骗过自己。
叶鸢停顿了一下,她好像被一口气堵着,似是难过从心中涌了上来,连吞咽口水都要格外用些力气。
“阿岁不要觉得难过。”叶鸢自嘲般地笑笑,“是我没有同阿岁在一起的福气罢了。你和我……”
“不是的,是我不够好。”白卿淮的声音有些沙哑。即使是这种情况t下,白卿淮也不愿意听到叶鸢说自己有什么不好。若是不能得到叶姐姐的喜爱,那本就是自己还不够好,如何能怪到叶姐姐头上来。
叶鸢摆了摆手,“阿岁已经足够好了。只是你与我同是大殷的将军,本就不适合在一起。若是你我成亲,各方势力盯着不说,只怕是皇上都不会应允的。”叶鸢努力讲着道理,期待着白卿淮能够自己想开些,“你不要自责,这些都不是阿岁的问题,阿岁你已经足够好了,”叶鸢强压着心中的难过说着,“是我们两个不够合适而已。”
白卿淮木然地点点头,眼睛一直盯着叶鸢的衣角,似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只要是叶姐姐说的,自己都会有所回应。
白卿淮没想到会看到叶鸢的衣摆上会落下一小滴泪珠。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叶鸢,下意识伸出手去碰触叶鸢的脸,又如同被针扎了一般马上收了回来。只是绽开了笑容安慰叶鸢道:“叶姐姐别哭啊,我没事的。和叶姐姐说过了,我也就心安了。”
叶鸢愣了一下,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似乎像是有水珠滑落留下的水渍。自己居然落泪了吗?
也许多年以后白卿淮才会明白,这小小的一滴泪珠里面不只是对他的心疼,还有着对两段无疾而终的感情的无奈。
白卿淮对叶鸢笑着,那曾经惹得自己喜爱无比的笑容,如今刺得叶鸢胸口都在隐隐作痛。
大概那个少年还要再经历些曲折,才能触及他穷尽一生都想要攀得的天光。
第42章小猫挠门
外面传来敲窗的声音,贺子石有些不耐烦的到门口开门,也不知又是哪个院的小鬼头跑来敲他这个亲哥的窗户。
“哎呦我说谁啊?”贺子石一边开着门一边念叨着,“咱能不能别总大晚上的来折腾你们……”
贺子石打开门愣了一下,门前站着的人他完全意想不到:“白卿淮?”
白卿淮整个人略带颓废的站在贺子石的门前,贺子石也说不上哪不对,可看着这个人就是和平日里不一样。
“我说少爷您这是唱的哪出啊?”贺子石摸不着头脑,“您这大晚上的翻进我家来也不当人啊,我家护卫是白请的不是?”
白卿淮表情未变,声音沙哑:“陪我喝点酒。”
“你?喝酒?”贺子石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话,“上次你同我喝酒过了得有个五六年了吧?你今日是怎么了?我上哪给你变出一坛子酒来?”
“上我那里去。”白卿淮揉了揉额角说道。
“这都什么时辰了啊?”贺子石嘴上说着不愿的话,人倒是顺从地回了屋内熄了灯,出了房门,“麻烦白统领带个路吧,都好几年不干这偷偷摸摸的事了,现下城内守卫几时巡守我是一概不知。”
“你这是怎么了?”贺子石坐在白卿淮的院子里,自如地接过酒坛给两个人都满上,白卿淮回了将军府就去厨房里取了些小菜来,贺子石这般吃着小菜喝着小酒,倒也惬意。
白卿淮端起酒盅,闷闷地喝了一杯,摇了摇头:“心里有些憋闷。”
“发生什么了?”贺子石夹小菜的手顿了顿,还是把筷子放了下来,给白卿淮的杯中满上,“这可是你回了京城的这不到三个月里第二次来找我,要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怕是您贵人事忙,也想不起来我。”
院中打了一盏灯笼,灯火昏黄下,贺子石瞧着白卿淮像是眼圈有些泛红,可朦朦胧胧地瞧着,看得并不真切。白卿淮提起些气力说道:“被她拒绝了。”
“她?谁?”贺子石瞪圆了眼睛,“你在南境那时写信给我说的那个姐姐?”
白卿淮有些不满地睨了贺子石一眼,伸出手推了推贺子石的酒杯:“你别在那姐姐姐姐的,你又不认识,叫什么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