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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恒带着荣蓁回府时已近亥时,荣蓁身上都是酒气,头晕得厉害,姬恒半扶着她的身子,侍人连忙迎了上去,帮着姬恒将荣蓁的外袍除去,将荣蓁平放到榻上,姬恒命人打了盆温水,将绢帕浸湿,替荣蓁擦拭了一番。
府里已经备好了醒酒汤,姬恒揽起荣蓁的后背,将她扶着坐起,靠在自己身上,又将醒酒汤喂她喝了,荣蓁只是头疼得紧,倒也不是全然醉倒。
卧房里,她枕在姬恒的膝上,姬恒替她轻揉鬓间,埋怨一声:“这郑玉也不知替你拦一些,改日她也不必来府里了。”
荣蓁闭着眼眸轻笑,“我同殿下大婚时,她也替我挡了许多酒的,不然我是没办法同殿下洞房花烛的。”
姬恒有些护短,道:“那她是想将你之前欠她的都讨回来吗?”
荣蓁的脸贴在他的寝衣前,捏了捏他的手,以做安抚,“反正郑玉大婚也只有一次,我也只能替她挡这一回。对了,还没问殿下,今日瞧见了民间的婚礼,可还觉得喜欢?”
姬恒道:“是挺热闹的,但也谈不上喜欢,况且你不在那儿,我还要同郑主君应付。”
荣蓁道:“我在都城里的朋友也只郑玉一个,改日倒也可以请她和正君来府上,那文二公子颇有才情,或许同殿下谈得来。”
姬恒嗯了一声,对此事也不算上心,说到底,荣蓁不在,他对旁的人也没心思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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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散后,荣蓁被姬琬留下,道:“朕昨日听裴知凤奏报,她还说起了你,说你做事勤勉,不骄不躁,沉稳有为,只差让朕立刻准她回乡,任你为大理寺卿。”
荣蓁忙道:“臣不敢,裴大人在大理寺多年,颇有功劳,臣不可与之相比。”
姬琬道:“你倒不必妄自菲薄,朕何尝不知道她的心思,若非眼下情形不同,朕早就准她心愿了。”
荣蓁问道:“陛下可是有为难之事?”
姬琬笑了笑,同她道:“你可还记得当初到朕身边时,你曾说与朕的话?”
“臣自然是记得的。”那时她说,她愿终身侍奉陛下,忠于陛下,为陛下解忧。
姬琬走下御阶,将一封信函交给了她,“这是姑苏传来的密信,前几日,朕派去姑苏的都监高沅死在居处,仵作验过,她房中并无打斗痕迹,高沅死前也没有挣扎,只有一枚银针,刺入了她的死穴。”
荣蓁思忖道:“这必是用暗器的高手才能做到的,可是高都监得罪了什么人?”
姬琬道:“三个月前,姑苏还死了一个主事,死法与她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