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娇柔女声未至跟前已飘入,同花间露般媚得心颤:“掌柜,这米我昨日便定好了,你这突然和我说没有,不会是在诓我罢。”
米掌柜道:“是说好的,可方才突然来了一伙人急要,银子都付了,正等着搬呢。”
“钱不是问题。”
“哟,哪个不知晓倩涟姑娘今腰缠万贯,可这实在……毕竟,钱也不是万万能的。”
“那我得看看哪里来的人物抢在我先头…哟,姑娘,又是你呀!”
薛意与那倩涟姑娘面面相觑,各不想见。倩涟略一打量,眼珠子直往最打眼的虞章身上瞧。“有缘再见公子,幸甚。”
看来是来同自己抢生意的!薛意打断,开口:“先来后到!说好了,我与他们并不熟识,抢你米粮,断你财路与我无半分干系。瞧瞧这位先生,他管事,你若有本是事朝他要。”
倩涟本不想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见薛意,那口气总是压不住。“还望公子忍痛割爱,这钱自然由我赔给各位。”
鱼肠只瞧了她一眼,冷哼道:“给小爷滚边上呆着去。”
“这话可就没理了。本就是我先定的米,你们一来抢先不说,还出言辱骂与我。都是赚财,抢他人财路等于断生路。”
薛意揪着她痛处踩:“许是高人一等同这低人一等的区别。米可是急需品,一发水,作物下不了田,收不了米,这一年年产量更不上,一袋米炒出天价也是可能的,被人哄抢更是可能。所谓之钱算什么,得把控经济命脉。”
倩涟没听大懂,总是听出些薛意损她的意思。换了个倔性子,恨不得将那百两仍她面上,转头就走。对于苦惯的人,便是十两一两,拿出手都是心疼。
她气得很,伸出根指头定在薛意身上,半晌不知该说什么。眼睁睁见她不要脸般凑到虞章身侧,言笑晏晏。
“虞章,我说的对吗?我是不是比这姑娘更聪明,你是不是该更喜欢我?”
说罢,她转到虞章,恰露出半张得意的脸,道:“瞧,她瞪我!我见过那么多人,敢当面瞪我的少了,她怎的这般能而呀!”
薛意将脸抵在虞章背上,他不敢去抓她,怕伤了断骨,只好低声斥道:“胡闹。”
倩涟彻底炸了:“这米我出双倍钱!”
“哟!有钱好了不起嘛!”薛意躲在虞章身后继续煽风点火,“匕首兄,你教人以钱砸脸了,怎么办呀?名剑哎,老是天缘无故被磕,很教人怀疑!”
“小姑娘,你莫不是在劝我干脆杀了她。”
薛意敏感察觉到虞章略僵硬一下,唾弃一番他的慈悲,缓步走到倩涟跟前。先是一笑绚如夏花,陡寒如冰雪,十足演绎变脸的本事。
“我这般善良的人物见不得打打杀杀。”
鱼肠冷哼一句,不以为然。
薛意自顾自道:“留一只手?不好不好,美人断臂,十足憾矣。”她走两步,再次提议:“下些无伤大雅的药粉?可,万一成了同我一般的疯子,如何是好。”
噙着淡笑,薛意一二步逼近倩涟。倩涟略抬首,下意识往她眸子看去。还是同初见般清澈无二,声音略有些低哑,却好似根本换了个人一般。她试图从其中寻出为她披衣那人的潇洒柔意,寻来寻去,竟是森寒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