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叶桁不喜欢苦味,喝完药就要喝水。
虞章熟稔地拎过茶壶,斟一杯温水送进去。
叶桁紧皱眉关,将白水喝了半盏,仿佛极其厌烦般,伸出手腕。“来来来,替我瞧瞧,可有好些了?”
“哪有这般快!”虞章无奈笑之,还是上前替她把脉。
他诊过许多脉象,叶桁算是其中特殊一类。修仙人士向来先修魂魄,湛国修道者更如是,三魂六魄紧实裹身。叶桁却不是,魂魄隐约有涣散相。
这本是命不久矣的征兆,叶桁的命格却不落在此处。
“洛城姑娘可知晓你魂魄不实?”想来也是,若知晓又怎会不知长久调养的道理。
叶桁惊诧地看他一眼,道:“她又不学医,告诉她作什么?”
虞章继脉象道:“所幸你修的是水行术法,克火毒,抑寒毒,我配的是解毒的方子,现下应勿受惊,稳心神。”
“多久?”
“待你根骨强些。”
叶桁应了声,当即收手,示意虞章可以离去了。看着虞章心里直发笑,不与她计较。
外头阳光强些,他又将不厌其烦地将垂幔放下,叶桁哼了几声又睡了过去。
“虞大夫,那位病人醒了。”
虞章连忙改步去侧房,边问道:“何时醒的?情况如何?”
药童回:“您方才走后半个时辰,到现下有一个时辰了。杜老先生、何大夫都去了,听闻情况好转。”
房里挤了五六人,虞章挨着门进,擦着缝隙过。一个急性子大夫见了他,先嚷了一声,随即拽着人往前挤去。
虞章右边袖子卷了半幅折内,与杜老先生颔首示意后即把脉,探查经脉气息。
这位病人既无灵力护体,又有气血亏虚相,饶是如此,状况与叶桁无大二致。
病人是个二十多的瘦弱读书人,怔了半晌,眼珠子转来转去,自虞章出现那一刻落住不动。
“大……大夫,我还有救吗?”
“不怕。”虞章道着,取过榻边手帕递过去。
“哎。”读书人拽着手帕,似是抓着救世良药般,气息几番起落,急促上涌,一口血呛了出来。
“血!”他叫着,以另一只手拽虞章袖子,又惊又急,气力极大,“嘶”一声,生生将袖子扯破条缝。
“我……我要死了!”读书人白着脸喊道,他喊完发现屋里几个大夫面上似乎并不如他这般焦急。怒起又哭喊:“我要死了!”
“不见得,莫急!”一个中年模样的大夫劝道,“心神剧变反而容易气血上涌。”
另一大夫道:“一口毒血,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