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三公子下榻何处?”
“秦楼楚馆。”她朝着青阳庚玙摊开口,“可愿随我一同去?”面前这只手柔软干净,不沾半点血腥,不见一丝心计。
青阳庚玙将自己的手伸过去,与她握在一处。“好啊,走!”
两人执手,笑着冲出人群,在旧街上急走,时而打赌,让输家去问路,像一对寻常人家交好的小姊妹。
青阳庚玙读着匾上字,道:“风吟馆,且听风吟?”她见叶桁亦是仰头去看,面上虽也是笑盈盈,其中挣扎亦是。
风吟馆曾有位却听姑娘,与位恩客相好,生下了一个女孩,原本只是风月龌龊事,难登台面,却是在几月前古州琴艺大赏中彻底传遍。
“就这家,传出去也不丢人。”青阳庚玙窃笑着拉叶桁入内。
暖风中裹挟着浓浓的香料气,熏得人直往里栽,微黄烛火下,年轻男女两两结伴,饮酒玩闹。
“今日登台的是却鸢,其母乃是曾经风吟阁头牌却听。”
“几月前,这位姑娘在古州当众指认杜家先生,没曾想又回来了。”
旁过之人随口聊的几句传入耳中,叶桁听得一动,晃晃青阳庚玙手臂,道:“听他们说什么登台,我们也去看看。”
正往中台去,几个姑娘围了过来,以个中年女子为首,薄衫浸香,熏得叶桁捂鼻后退。“莫要再近了。”
女子步子不顿,面上无尬意,却是立得远了些,手中团扇悠悠晃了几下,扇去些厚重香气。“两位贵女,想如何安排?”
“一间雅室,其余茶点照例两份。”青阳庚玙向前走了两步,不偏不倚挡在叶桁身前。
很是熟稔,几个年轻女子簇拥二人往楼上雅室去。“馆中姑娘熟些音律,可与二位贵女解乏。”
青阳庚玙道:“方才听闻有个却鸢姑娘今日登台?不知她可晓琴技?”
“整个馆中再寻不出一个比她琴还好的,贵女好眼光。”路有些长,时而有人撞来,二人脚步轻巧闪过。
姑娘似是觉得冷场尴尬,主动说起些玩笑话。“却鸢姑娘的母亲可是大名鼎鼎的却听姑娘,才貌俱佳。若不是资历不够,也是能参加琴艺大赏的。她这一身功夫,尽数传与了她女儿。”
叶桁问道:“那却听姑娘何在?”她捂着鼻子,声音略有些闷。
“前几年走了,她身子骨一向不好,熬不住了。”姑娘推开房门,“就是这里了。有窗子,也能透口气。”她主动走到茶桌前,替二人洗茶、斟茶。
青阳庚玙取出个银子交到姑娘手上。“不得聆听却听姑娘的琴技,是无福分,能一赏却鸢姑娘琴音,也是缘分一场。”
姑娘连声应道,退了出去。
叶桁解开面纱,倒在了塌上。“这里好,就是很费钱,否则一直住这听曲,也算美事。”
青阳庚玙端坐桌边饮茶,很有王姬风范。“怎闻叶三公子居泽令县,住的也是秦楼楚馆,想来不是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