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凝点头,“嗯。”
沈眠眠问,“你之前,见过这么死的吗?”
“没有,”柳香凝摇头,“不过有那种抑郁好多年,最后死的,奴婢不知道烟雨坊怎样,我们瑶台坊……其实……挺悲惨的……”
沈眠眠叹了口气,“放心吧,我坚强着呢,遇到再难的事都能想开,实在不想活就找根绳上吊,不会这么抑郁而死。”
柳香凝这才破涕而笑,“太好了,师父。”
两人正说着,就见李嬷嬷从房间里出来。
柳香凝急忙掏手帕擦干眼泪,之后去问道,“李嬷嬷,您用早膳吗?早膳已经温两次了。”
李嬷嬷摆了摆手,“不用,我……吃不下……”
柳香凝——哎,又一个吃不下的,她都不好意思说,刚刚吃了四个包子。
沈眠眠道,“李嬷嬷,您可得吃点,您……得保重啊!”
如果李嬷嬷也倒下,她真就疯了。
李嬷嬷苦笑,“姨娘放心,奴婢已有准备,不会太过打击。”
“???”沈眠眠一愣,“已有准备?”
“是,这已经夫人第二次性命垂危了。”
“第二次?”沈眠眠惊讶,急忙起身把李嬷嬷扶到椅子上,“到底怎么回事?我就说,刚刚侯爷表现得也太淡定了,虽然也着急关切,但分明比我要淡定许多。”
李嬷嬷坐下后,叹了口气,讲了起来,“事情还要从侯爷受伤说起,受伤后,侯爷性情大变、阴晴不定、暴躁易怒,对下人如此,对夫人也如此。
但最严厉的,还要数世子。因为侯爷自知不可能再有子嗣,便把最后希望全压在世子身上。当时世子才五岁,侯爷便把世子当成精兵来练。
世子三天两头的生病,即便高烧,侯爷也逼着世子学武。世子对学武越发恐惧,表现得还不如从前,侯爷便对世子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夫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又不敢劝。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同样状况不好的侯爷,夫人担心刺激到侯爷,侯爷再急火攻心地过去,毕竟当时侯爷受伤也是九死一生。
太医都说,侯爷能活下来,已是奇迹!
夫人便这么每日忍着、憋着,后来开始吐血……还偷偷地吐血,刚开始连奴婢都瞒着,后来吐得狠了,被奴婢发现。夫人威胁奴婢说,若奴婢敢说出去,就把奴婢赶出侯府。
奴婢无奈,只能帮着瞒,但条件是,夫人得看大夫吃药。好在夫人听话,开始服药,但……这是心病,夫人看着侯爷继续虐待世子,如何能好?
就这么过了几年,到世子参加武科举,发挥失常成为笑柄,回侯府后就被侯爷打断了骨头,夫人便急火攻心地昏死过去。当时也和现在一样,请了名医,甚至还请了太医,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救回来。
侯爷见夫人性命垂危,才彻底放下对世子的训导,更与皇上申请离京任职……相当于眼不见为净吧,到了京郊兵营。养了好多年,夫人才恢复健康。”
沈眠眠了然——难怪,原来是第二次了,所以侯爷才很淡定,好像已经接受夫人有可能离世的现实。
沈眠眠又捕捉到一个细节,“李嬷嬷,刚刚侯爷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别告诉公主,是有特殊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