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惊喜,急忙问,“别吞吞吐吐,有什么就说出来,他到底怎么想的?”
白昌只能道,“回老夫人,是……这样,昨夜小侯爷和友人喝酒,喝多了才说出来。原来小侯爷喜欢丁家姑娘,但……小侯爷说,那么阳光娇美的姑娘,怎么能来侯府当妾室?
丁姑娘一看便是心思单纯的,若入府,要么被人欺负得无法生存,要么便会变得工于心计,无论哪种情况,小侯爷都不愿见到。
小侯爷平时不常在府,无法护她周全,即便天天回来,也不能宠妾灭妻,到时候大家都会难受。既然早知如此,还不如别开始,就活在念想里。”
老夫人听后怔住,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儿子有这样反应,她早应该预料到。
儿子从来都自律到苛刻,又专注到固执,他决定之事,没多少人能改变。
老夫人沉思片刻,问,“我问你,你跟随小侯爷这么久,除了这个丁萱,还见过小侯爷对其他女子上心吗?”
白昌摇头,“没有了。”
老夫人震惊,“一个都没有?”
白昌摇头,“没有!”
老夫人又惊愕了老半天,这才让白昌离开。
当天晚上,老夫人让小侯爷来用晚膳,旁敲侧击地说,如果他去纳妾,她会帮忙照顾,肯定会照顾得很好。
但全程,白瞻恺没接话。
随后,又过了一个月。
老夫人又攒了一摞画像,趁着儿子来请安,急忙拿出来,“恺儿,你看看这些有没有喜欢的。”
白瞻恺一眼都未看那些画像,“儿子婚事,全凭母亲做主,母亲喜欢谁就娶谁,妾室也如此,母亲喜欢哪个,儿子就纳妾哪个。”
老夫人故技重施,劝小侯爷尽量挑个相对喜欢的。
但无论老夫人如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小侯爷也只是静静听着,不发一语。
就这样,又过了半年。
这半年的时间,老夫人每一个月都劝儿子,但白瞻恺再未看过画像一眼。
最终,老夫人心疼了,把小侯爷叫来,郑重其事道,“为娘派人调查丁家姑娘了,她是家中老大,下面还有三个妹妹两个弟弟,正如你所想,丁家姑娘性格纯善天真,从不与人争斗,对弟弟妹妹也是爱护有加,无论是亲戚还是邻居,对丁家姑娘都赞不绝口。”
白瞻恺表面镇定,内心丝毫不镇定。
因为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已过了一年的时间,他以为慢慢能忘了她,但一年里非但没忘,反倒是越发想念。
有时他都搞不懂,只是看了一眼,甚至连对视都没有,怎么就会想念整整一年?
白日里还好,有公事要忙。
一到夜深人静,白天轻易忽略的各种情绪,便发作起来,脑海中那张笑颜如花的面庞,越发清晰,好像靠得也越来越近。
之后,他就开始做很丢人的事。
例如,晚上实在思念得紧了,就跑到丁府门前看上一会,哪怕见那黑色的大门紧闭,就这么看看,他便心满意足了。
京城宵禁。
他被巡逻官兵抓到过,好在守城军官,他认识几个,大家打了个哈哈,也就过去了。
“恺儿?”老夫人的声音,打断白瞻恺的回忆,“娶那名女子当妻,你可愿意?”
白瞻恺面色依旧未变,但窄瘦的袖口之下,修长有力的手指偷偷拢了拢。
“儿子听母亲的。”
老夫人岂能不了解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