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姿弯腰将两人扶了起来:“殿下耳聪目明,只要你们当真忠心,不必我说什么,该知道的她也都会知道的。”
两人连忙应声,寒月忍不住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去拜见殿下?”
寒星拉了她一把,似乎知道这话太急切了。
既然有个明白人,顾清姿也就没开口,她不会直言自己的身份,但她会给这两个女侍机会,让她们慢慢察觉到她到底是谁。
至于察觉到后,她们会作何反应……
顾清姿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寒芒,随即便彻底遮掩了下去,她摆摆手:“回去休息吧,明天就要有差事了。”
刚刚才放肆过,两人不敢多言,恭敬地应声退了下去。
顾清姿却是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宿才睡着,许是因此,第二天一醒过来她便觉得脑袋钝钝的疼。
她抬手锤了两下,透过窗户看外头的清朗的天,盘算着今天要做的事,她得选个合适的人去凉京再建一个暗桩,然后去看看大夫,抓几幅医治胃疾的药,如果时间来得及,还要找一点赚钱的营生。
北境这边父皇给她留了不少人手,不能只拘泥于丰州,也是时候该让寒星她们去一趟,替她探探路了。
她一边琢磨,一边换了衣裳,却不等系好衣带,寒星就送了消息过来:“姑娘,是司徒先生的消息,那块玄铁牌子的出处,查出来了。”
顾清姿一愣,竟然是司徒的消息?
他怎么会比周长史要快……说起来,好像已经好些天没得到周长史的消息了。
她蹙着眉头接了寒星递过来的纸条,下一瞬身体就僵住了。
司徒说,那玄铁牌子,是黑甲军的腰牌。
顾清姿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怎么会和谢砚扯上关系呢?
她盯着那传信的纸条来来回回的看,脸色逐渐变幻起来,末了长叹一声:“你还真是,无孔不入……”
她将纸条搁在灯烛上烧了,心口却有些发空,刚才那短短一小会儿里,她思考了各种可能性,她想过,有可能那牌子并不是黑甲军遗忘的,而是其他人借此在混淆她的视线。
她也想过,谢砚有可能是看在明霜的面子上,才出手帮忙,想助苏家早日摆脱罪人之后的名头。
还想过,那苏家旧人说不定刚好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才会阴差阳错被人捉了回去。
可最后,这些猜测都被她一一否认了。
世上没有那么巧的事情,而且,黑甲军早在三十年前朝廷分封诸侯的时候,就消失在了人前,这些年没有番号,没有规制,一直是作为北境王私兵存在的,轻易并不露面,他们的腰牌也早就变了形制,外人恐怕无从知晓,更别说伪造。
那就只剩了一种可能,谢砚知道她在查,不管是抓走苏二,还是留下腰牌,都是在告诉她,他又多了一个要回婚书的筹码。
怪不得周长史没有消息传过来,大约也是猜到了谢砚在打什么主意,不想让她去踩这个陷阱。
可是,不去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