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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兴,王兴!”
“王爷?”
“去找几个人,把池子里的那些银凤鲤捞出来,小心些,运到别庄去好生养着,再另外派人去外面多买些大个的金红鲤鱼回来放在咱们池子里。”
“这个?王爷不喜欢那些银鲤啦?那小的这就去挑些上好的金红鲤回来。”
“不用,就挑一般的买就行,贾三公子兴致大发,想要在本王的后花园中钓鱼,你买那么好的回来做什么。”薄菡没好气。
贾环笑嘻嘻地拉他的手,“多谢王爷啊,”想了想道,“我还是回去了,今天凤姐姐做寿,老太太向来最喜欢她,今天特地给她操办的热闹寿宴,我早点回去看看吧,万一老太太想起来叫我去就麻烦了。”
“你哪个凤姐姐?”
“是大房里琏二哥哥的媳妇,唉,王爷你问这么细干嘛,我们家这一大家子人要都给他分辨清楚了谁是哪一支哪一辈的还真要费点劲儿呢。”
薄菡知道荣国府贾赦的长子是叫贾琏的,听说也是个没甚出息,不爱读书的人,只是为人于世路上好机变,言谈去得,如今听说是捐了个同知在身上,只在家中帮着叔父料理些家务。
这时细想起来,贾府这一大家子人,这二年竟是没一个出类拔萃有出息的人物,宝玉倒是钟灵毓秀,算个拔尖的,可惜他整日风花雪月,无心于经济仕途,那就对家中的意义不大。
皇兄前些天提到这些世家大族,言谈间已经颇为不满,只怕这几家大族今后日子不会好过了,可叹他们现在一毫都不自知,仍是日日笙歌。
拍拍贾环,“那你就回去吧,过两日便可以来钓鱼了。”
贾环答应着,匆匆走了。回到家中,发现这叫一个热闹啊,老太太房中连喊带叫连哭带闹的,站得远远的就能听见,衣裳也不及换,连忙进来找赵姨娘。
赵姨娘和周姨娘两个都跟着王夫人在老太太房中,此时里面正热闹,人又多,她们两个便被挤到外间靠门口的地方站着,见到贾环在外面招呼,赵姨娘连忙抿着嘴就出来了。
贾环轻声问道,“姨娘,这是怎么了?里面在闹什么?这么大动静!”
赵姨娘素来和凤姐不睦,经常受她欺压,这时就笑道,“琏二爷趁着他媳妇在这边做寿,房中没人管,就找了鲍二家的去和他私会,不想被凤姐中途回去,偷腥被抓了个正着,立时就闹了起来,不知怎么的恼羞成怒,拿了把剑要杀凤姐,一路追进老太太房里了,这还正在里面闹着呢!”
贾环咂舌,“竟有这等事!”
赵姨娘实在是幸灾乐祸,笑道,“该!让她每日里在家中称王称霸,从不把我们娘儿放在眼了,今日好生闹个没脸才让人解气。”
贾环也不喜欢凤姐,因此深觉他母亲说得有理,也笑道,“唉,早知这样我就晚点回来了,本来害怕老太太想起来要叫我来给她拜寿,这一路上紧赶慢赶地往回跑。”
赵姨娘道,“你急什么,连宝玉平日和她那么好的,都回来迟了,可见她是表面风光,其实很不得人心。”
“宝玉哥哥也回来迟了?”贾环这倒是没想到。
赵姨娘道,“是啊,一大早就不声不响跑出去了,急得老太太,太太什么似的,四处找人,差点要打跟着的小厮。结果宝玉回来却说是什么北静王爷的一个爱妾昨儿没了,他去拜望,看王爷哭得伤心,不好立刻就走,所以耽误了不少功夫,这才回来晚了。你看看这都是什么做派,明知要给人贺寿的,却先去祭拜死人,可见宝玉心里也没把凤姐当回事。”
贾环一愣,“他的一个爱妾没了?”暗道我怎么一点不知道,还哭得伤心?刚才见他时根本都没看出来啊。
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听说北静王水溶的正妃两年前就没了,他也没有再立王妃,如今王府里就是两位侧妃和一群侍妾。这个贾环是知道的,可是他每回去薄菡那里都不会往女眷住的地方去,加之从来都不是光明正大被请去的,所以就更没有可能接触到人家的家眷,这时被赵姨娘一提,才恍然醒起,薄菡家中可是有不少女人的。
以薄菡的身份,家中有些妻妾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别说他了,贾环自己过些年也会有,为这个生气实在不该,可就是有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想了半晌,觉得自己找到了原因‘哼,我为郦将军的事情笑笑你就横眉怒目的,你自己这么多妻妾呢?怎么不怕我挑毛病了!’
逗乐的人才
郢德皇帝一直悬着的心在接到西北大捷的战报后终于落了下来,郦柏终于是没有让他失望,这一战后,边关可以数年无忧,郦柏也算是牢牢掌控住了西北大军。
他现在亲政不久,最缺的就是亲信人手,郦柏稳住了大军,实在是他一个强大的助力,他在朝中的大大不同起来,那些老臣亲贵们以前还经常敢倚老卖老和他唱唱反调,如今也都老实了许多,悄悄的谁都不敢轻易生事。
边关初定,郢德皇帝终于可以腾出精力来整顿朝中那起子乌七八糟的人了。太上皇如今身体越发不好,每况愈下,终于肯将朝政全权放手给他,只是前几年老人家处理政务时很有些偏听盲从,袒护亲信,搞得朝政不堪,现在从头收拾这个烂摊子可着实不易。
早上小太监托了盛有众嫔妃名牌的盘子来请他选,没什么心情,随手翻了一个,却是凤藻宫贾妃。
贾妃温良淑德,一言一行都跟用尺子量过似的,从来不会出错,不过也正因为太过规矩,所以不免刻板呆滞,郢德并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