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不用想,都想象得到君爷冷挑着眉嗤之以鼻。
“蔓蔓。”姚爷极担虑的声音传进来。
“你们让开点,不然我怎么走出来。”声音,像是没有什么变化,在里面答应。
门口的两个人,只好各让了点位置。
打开的门,蔓蔓走了出来,低着头,额前垂落的头发几乎覆盖她整张脸。
在她要径直走向房间的方向时,见苗头不对的姚爷抓住她的手臂。
一个后退没能刹住脚,向后摔,眼冒金星时,背后一双手牢牢扶住,紧接是冰到再次冒火的音色:“我刚刚才告诉过你什么?”
“陆君!”姚爷紧跟冒火,急忙扶她几步先坐到客厅沙发上。
耳朵嗡嗡嗡地响,他的骂声她却是每一句都听得一清二楚的。
心口跳得厉害,想到父亲,她决不能有半点退缩,于是贝齿咬紧在嘴唇上,咬出道血痕。
“宝儿,你去房间里找床被子过来。欢儿,你进厨房里找白糖,冲杯糖水。”姚子业急得满头大汗,指挥两个下手,狭长的眉一拧,是白净的脸镀上层铁色朝向那头黑着脸的君爷,“陆君,你够了没有?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冷眉稍平复下来,眸是望见她有点青白的嘴唇,继而脸上的刚硬条线缓和了几分,走过去,一只手伸到她额前,帮她拂开头发。
被他的手一触,不是冰凉是温热,惊得她往后是要整个人缩进沙发里头。
刚接过陆欢手里端的糖水,转过身的姚爷,看到他们兄妹两人不知为何僵在那不动。
伸在半空的手不知收不收回来,冰冷的眸子显出了一丝困境。
蔓蔓是马上转过脸,全神贯注地放在墙角。
“先喝点糖水吧。你今晚是不是没有吃饭?”姚爷意图缓下紧张的气氛,搬了张椅子,坐在旁边对蔓蔓说,却是手里的糖水杯子递到陆君面前。
姚爷的意思很明白:你这做哥哥的给她喂。
君爷不是没有喂过人喝水,弟弟陆欢生病的时候,不少时候是他帮忙喂的。
手刚接过糖水,这边传出她一声。
“我不渴。”
好不容易被姚爷撑起来的温度,立马再掉了几度。
姚子业这会儿真是被他们兄妹闹得有些闹心了,语气少许发硬:“蔓蔓,不是姚大哥想说你,你这态度不行。当然,陆君有错,我替你骂他。”
“他有错吗?”打死她都不信,冰山老爷会觉得自己有错的时候。
姚爷只好耍赖了:“他没错,我照样说他。你是女孩子,他再怎样都不能用对陆欢的口气来说你。”
姚爷的言外之意是:妹妹和弟弟不一样,妹妹娇弱,不能像骂弟弟那样随便骂。
在旁听到这的陆欢,刷起几下眼皮:姚爷这是重女轻男。
君爷优雅的指尖捏起杯子里的铁羹,一点一点地搅拌糖水,羹碰在玻璃杯内壁发出清脆悦耳的音色,象征他的心情,是一点一点地努力为着妹妹回暖。
姚爷这最后一句话他是听进去了:妹妹是和弟弟不一样。如果是弟弟,他不止摔碗了。但事实证明,大点声都是会吓坏妹妹的。
“把糖水喝了,睡个觉。如果你嫌一个人做饭浪费钱,可以到我家来吃。”陆君同志说这话时,语气捏得刚柔并济,总之把火力降低到了最低极限,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如果你觉得到他家吃不方便,偶尔到我家串门也行。”姚爷在旁帮腔。
陆欢听到姚爷这话,不高兴了,接着说:“你别去他家吃,他家那是两个饿死鬼,抢菜的。”
却是被陆欢后面的话逗得心里想发笑,蔓蔓的手抬起来撑住额眉:“我自己能做饭。”
“今晚你吃了什么?”见两人脸色都缓和了,姚爷开始问起战火突起的原因。
陆欢赶紧将他的袖口一拉。
斜眼一瞥,正好对到桌上那碗溅掉了大半的面条汤,始作俑者是谁可想而知,姚爷心里叹口气:“蔓蔓,你有轻微的贫血,不能只吃这些。”
“我中午有吃菠菜和米饭的。”蔓蔓道,觉得他们的看法太片面了,能不能不要只抓到她今晚这碗面条汤说事。
听她口气都有些要生气了,姚爷向君爷使使眼色:“赶紧喝完糖水,去睡个觉。”
“我自己喝。”低着头,瞄准了他手里的糖水杯,眼疾手快地抓过来。
冷眸一愣,未想到她动作快,刹那之间掌心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