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娘还是不放心,“她家这个妹子惯会惹事儿,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挖地能出什么岔子?就她那个懒样子,回去之后肯定又要称病,再也不来地里了。到时候她能知道自己锄的那块地不是周家的?”
刘老头也在旁边看,笑呵呵的说:“要我说,还是周家媳妇儿聪明,陈婆子的地咱们也省心了。就是不知道这么好的法子能折腾几天。”
春生娘掸了掸肩上刚才拾柴火落下的灰尘,“折腾走了才好呢,这样的亲戚,谁沾上谁倒霉。”
家里还有一堆事儿,春生娘又喊了他爹一块儿回家干活,却被老刘头喊住。
“春生刚才跟我说要读书的事儿,你们怎么考虑的?”
春生娘自然是愿意的,他爹倒是有些犹豫。
“之前不是没提过,可人家周家媳妇儿不愿意教,我看周应淮的意思也是这样。都这样了,我们也不好意思因为这事儿去烦人家吧?”
春生娘又说:“可为什么人家李云就能读书,偏偏我家春生就不行?我家春生跟周少禹玩的这么好,爹,要不你再去说说?”
她不求着自己儿子能出人头地,但也希望春生能够多认识几个字,比他们这些泥腿子强就行。
老刘头琢磨片刻,“我一会儿去李贵家问问。”
日头越来越大,这里连口水都喝不上,傅婉想早些回去,只能抓紧把地挖完。
傅卿坐在阴凉处,一会儿指这儿,一会儿指那。傅婉翻了脸,扔了手里的锄头,一屁股坐在她身边。
“不干了!”
她累得一屁股瘫坐下来,天气又闷热,连口水都喝不上,这活儿谁爱干谁干,反正她不干。
傅卿却是休息够了,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不早了,赶紧把活儿做好赶回去,乐安该醒了。”
傅婉把脸转到别处,“你着急你走啊。”
傅卿二话不说,拿起锄头就往回走。傅婉继续瘫在那儿,哪怕太阳晒到半个身子也懒得挪个位置。
大概真是太累了,躺下不久就有些昏昏欲睡。只打算眯一会儿就赶回周家吃饭,没想到等她睁开眼睛,周遭已是一片漆黑。耳边不是虫鸣鸟叫,反而像是有人在耳边喘气的呼呼声。
她一下子惊跳起来,慌不择路的往周家的方向跑。
可她第一回来这边,根本不熟悉路况,今天没什么月色,根本看不清前头的路。
她深一脚浅一脚,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脑门子被磕得直打迷糊,双腿发软又不敢停下。身后总有脚步声,从一个人,到好多人,隐约还能听见孩童的嬉笑声。
瞬间,傅婉头皮炸开,“有鬼!救命!”
她闷着头往前跑,可她跑,那些脚步也跟着她跑。她心慌的要命,也不管是哪家门,见亮着灯就使劲儿敲。
“姐!开门!是我!开门!”
“救命!开门啊!”
“贱人你把门打开!”
傅婉哭的声嘶力竭,两只手掌都快要拍烂了。
好不容易认清楚周家大门,跑到门前连拍带踹的,终于是把门给喊开了。
傅婉逃命似的跑进周家,借着屋里的光才看清楚开门的是周应淮,立马身子一软朝他靠下来。
周应淮伸手,揪着她的衣领子,一个巧劲儿又把她送出了周家大门。
眼看着大门在眼前关上,傅婉又急起来,为了能进门,她差点儿给周应淮跪下磕头。
乐安正闹觉,听见门口吵闹更不愿意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