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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很忙,他每过一段时间就来一趟,有什么突发状况了,即使没人特意通知他,他也会来看看情况,是个不定期在医馆刷新的人物。他一来,别人都是高高兴兴的,只有白虚实一个人别别扭扭,掩饰得很不自然。旁人都能瞧出来他两之间不对劲,只是不好插嘴过问,毕竟是他们两个的私事。在其他师弟师妹们那里,裴钰没有对不起他们的地方,他还是三师兄,要以三师兄的礼遇对他。
王小满记事的时候,很多师兄师姐都已经出师了,顺序靠前的只见过大师兄和三师兄。
姜蔚琬看着医馆门口拉扯的两人,咳咳巴巴道:“大、师兄,的伤,包,扎。”
林精卫道:“除师父以外,三师兄是这里最好的外科大夫,只要不是削掉一块肉下来,他可以做到完全不留疤痕。”林精卫的目光从裴钰和白虚室的背影上撤回来,转头对姜蔚琬道:“交给三师兄吧,他一定会竭尽所能的。”
裴钰轻车熟路的找到白虚室的房间,推开门,将他按在凳子上坐着,不由分说的拿出各种药瓶为他处理伤口。
白虚室想将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这里有的是大夫,我不用你。”
裴钰按住他:“别乱动。”
白虚室本就挨了一刀,气头上不觉得,现在静下来才觉得是真疼,没能抽得出来。
“我说了,不用你。”
裴钰掀开他的衣袖,看着那道几寸长的血口子,语气有些不悦道:“有本事你就别受伤啊。你打我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对付外人反而受伤了。”
裴钰平复着心情,手上动作不停,换了平缓的语气道:“我听说这边出事了,怕有人受伤,就带着药着急忙慌地赶过来,一刻都没耽误。你好歹,让我给你处理完了再走。”
“我要是不让,你听我的吗?”
“不听。”
“你一向是最不听话的。嗯啊。。。。。。”包扎的时候,白虚室疼出了声,裴钰看在眼里,却没办法替他疼。
裴钰包扎完,边收拾东西边道:“明天我来给你换药,那个混蛋我会去收拾的。”说完便推门出去,没有纠缠。
“裴钰。”白虚室叫住他,裴钰一顿,立刻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认真听他说话。
白虚室嘱咐道:“注意分寸。”
“好。”裴钰走出去帮他关好了门。
小满这时跑过来问道:“三师兄,师姐让我问你留下来吃晚饭吗?”
裴钰不喜欢小孩子,对小的一直都一板一眼,也极少会去逗弄师弟师妹们玩儿,因此小满说话的时候有些拘谨。
裴钰回头看一眼白虚室的房间,怕自己留在这久了,他又要不高兴,便道:“不吃了,让你九师姐晚饭做的清淡点,煮个粥,我去看看师父,马上就走。”
“哦。”
“诶,那个小孩是谁?”裴钰朝院门口站着的姜蔚琬瞟了一眼,他老盯着自己,搞得人怪不舒服的。
小满答道:“他是十七师弟,我跟大师兄一起捡回来的。”
“大师兄跟师父一样,还是喜欢到处捡小孩。他多大了?“
“十四吧?他没说,我看骨相猜的。”
裴钰心想,都十四了,还瘦弱的跟只小鸡仔一样。
上坟
关于裴钰不喜欢小孩的事,还有一段往事。
那时候裴钰十八岁,还在医馆没有出师,小满大概两三岁的样子,是一个炎炎夏日。小满当时是三头身,头大身子小,跑起来重心不稳,动不动就摔跤,很是活泼好动,总是疯玩弄得全身是汗,衣服摔得脏兮兮。小满小时候白白胖胖的,胳膊像一节一节的白藕似的,手腕和脖子上的肉挤成了一圈缝,一扒开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东西卡在里面,有时候是蚊子,头发,有时候是泥垢,带着奶味,酸臭酸臭的。
这天小满又把自己玩的脏的不行。作为大夫,多少有些洁癖,白虚室实在见不得这么脏的小孩,就使唤裴钰给他洗澡。
裴钰在院里放了个大盆,舀了一大盆凉水,一滴热水没加,把小满脱光了丢进去坐着,又往澡盆里丢了一只木鸭子。木鸭子歪歪扭扭了好几下才在水面上安稳漂浮,它要是活的,这会儿已经脑震荡了。
裴钰蹲下来给小满洗澡,看着盆里白白胖胖还滑溜溜的小满,歪着头道:“像一条肥美的胖头鱼。”他觉得这个形容十分贴切。
小满直接被丢到凉水里,冷得一激灵,不过很快就适应了。他喜欢玩水,在盆里直扑腾,水花四溅,露出米粒大小的乳牙乐得咯咯笑。
“别乱动,玩你木鸭子去!”水花溅到裴钰身上,裴钰对他喊道:“叫你别乱动你听不懂吗?小孩怎么跟傻狗一样。”
两岁的小满根本不知道害怕,仍旧扑腾着。裴钰真想一巴掌扇上去让他老实一点,但是这么大点的小孩,按裴钰的掌力给他一巴掌,估计就更傻了,流口水的那种。
裴钰只好按着他,把他手脚都按在浴盆底下。小孩的新皮肤就是好,又滑又嫩,像豆腐似的,裴钰按不住他,小满的小手和脚丫子会从裴钰的手中溜走。天气本来就热,几个回合下来,裴钰也出汗了,衣服上还有小满的洗澡水,他就干脆把湿哒哒的衣服脱下来,光着膀子给他洗。
说是洗澡,其实就是裴钰兜头给小满浇凉水,一瓢接一瓢。小满明明是坐在盆里,头完全暴露在空气里的,却有一种强烈的窒息感。洗个澡差点淹死。
裴钰估摸着洗的差不多了,准备把小满捞起来擦水。小满却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咬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