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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少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觉得自己应该硬气一点,于是咳嗽一声,对着宋雪销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语气威严道:“既然要看比武,那就专心看。你这般坐没坐相的,成何体统?”
后方天机阁弟子们诧异看了他一眼,心说少主怎么学起阁主说话了?而且突然这么正经,还怪让人不习惯的。
“嗯。”宋雪销又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星点泪意,他语气含混道,“等你上场了,我一定专心看。”
“……”谢少卿自然不会认为对方是转了性开始关注自己,心想这话的意思不会是等着看他出糗吧?
谢少卿身为天机阁少主,也是宗门弟子间年轻一代的领头人,近几次举办的修真大会他都有上场。当然,他不用参加初筛,也不用辛辛苦苦打进八强,而是直接和八强选手同台对决。
不止是他,如九霄宗、玉女宗等宗门也都有一个类似名额。
这就是大会给特权阶级的便利了。
宋雪销已经失去了对话的兴趣,重新瞌下双目,往严星怀里拱了拱,严星顺势将人搂紧,笑着附和:“是呀,谢兄上场一定要支持。”
“而且八强对决肯定精彩。”
师徒二人宛若连体婴,估计睡觉都要嫌那三尺床太大。
“……”谢少卿麻木道,“那我谢谢你们。”
第二轮比武分两天进行,严星比武的顺序被排到了第二天倒数第二场,近乎压轴。
一般来说,比赛越往后应该是越精彩,其实这也是主办方特意安排的结果,每年如此。按理来说,严星这种二流宗门的弟子不可能被安排到那么后面的顺序,还是金丹对元婴,如此应当有失公正,可偏偏严星手中有沙漠之鹰那般利器,又受人关注,被那般安排倒是又在情理之中了。
当初得知严星的出场次序以及对手境界之时,谢少卿都气笑了,明着骂那九霄宗真是不讲究,如今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修真界第一的名号”响当当”啊,是不怕遗臭万年了?
师徒二人倒是没太惊讶,出场顺序什么的无所谓,对上高境界的弟子也在预料当中。他们只将目光放在最后一场比赛的名单上,果然看到了从剑飞的名字,非常附和主角最后登场的定律。
不过对方的对手…竟然只是玉女宗的一名筑基巅峰弟子?
金丹对筑基,先不说实力差距悬殊,这其中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当日浮云宗从剑飞与严星一战,过去从剑飞是金丹中期,严星是筑基巅峰,也是金丹对筑基,只是当日从剑飞败了。
如今这场对决肯定是有意安排,是为以此影射表达什么?还是为让先一步出场的严星当衬托?
亦或者是试探?无论比斗结果如何,严星是输是赢都对从剑飞没有任何影响。如果严星输了,那正好,他从剑飞不屑于与小喽啰对决;如果严星赢了,那就由从剑飞亲手将人狠狠挫伤。
有心为之的谋划光靠猜测无法窥见全貌,但唯有一点是确定的,从剑飞并不想太早对上严星,那种“就让你多活一阵”的嚣张态度一如既往。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明显都没放在心上。
——无所谓,全当看戏了。
时间来到二轮比武的第二天,一场接一场的比武越来越精彩,观众越来越亢奋,只是宗门之间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等待出场的过程漫长但并不难熬,直到出场的前一刻,严星都还在给天机阁弟子传授用枪要点以及射击经验,授课的场景正经当中还带着些许轻松。
谢少卿已然习惯师徒二人异于常人的步调,积极加入了听讲队列当中。听君一席话,受益非浅,他摸着下巴心想着打算回头就照对方所说的去做训练,也好早些熟悉枪械,万一被人发现自己不熟练,他这个手枪”开发者”脸该往哪儿搁?
周围设置了单向的隔音禁制,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的人说什么,而里面的人却能听清外界动静,待到自己该上场时,严星正好说完关键,时间把控非常好。
当他站起来,其他人不知为何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离席时,其他人也忍不住迈出了脚步,若不是严星提前发现制止了,险些发生学生们千里相送老师的感人画面。
【如果小严去当老师,一定也是最受欢迎的那种。】双喜自己说着自己都糊涂了,【咦?我为什么要说”也”?】
【算了,反正不管到哪里,小严都很受欢迎。】
他说着还不忘拉踩一下,语气无不悲哀:【唉,什么时候小雪才能学会做人啊?】
宋雪销木着一张脸,眼看着徒弟走远,肩膀绷紧,差点摔倒在擂台上,就知道对方肯定又在忍笑了。
另外一边,险些跟着群众犯傻的谢少卿默默坐回原位,悬崖勒马。他扭头看向淡定的邻座,提议道:“光看着没意思,不如这样,小瑶光,你我之间来打个赌吧?”
宋雪销终于扭过头,正面理睬了他一下,“赌什么?”
“就赌这场比斗小严星是赢还是输。”谢少卿眯着眼睛,笑得想只狐貍,“我出一万上品灵石,赌小严星会赢。”
宋雪销定定看了他一会,收回视线,看向战斗打响的擂台,道:“没有赌的必要,他必赢。”
对方笃定的语气让谢少卿愣了下,他眸光闪了闪,意味深长道:“看来小瑶光你们是打算干坏事了啊。”
狭窄角落里,听到严星上场对决通知的周自恒精神一振,紧盯着赛场方向,嘴中不停碎碎念跟念咒似的重复“小阳仔加油”、“小阳仔必胜”这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