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发丝随着刺骨的寒风缓缓飘动着,就像是一片片飘荡在空中的落叶,给人一种凄凉和萧瑟之感。
旁边,杜文焕满脸也是苍白之色,无力的坐在一旁的座椅上。
尽管洪承畴的外表看起来有些疲惫和憔悴,但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果断。
没有人能够透过这双眼睛看穿此时此刻这位洪大人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
“洪大人,杜总兵,损失已经统计出来了!”
贺人龙的脑袋上缠着白布,颤颤巍巍的禀报道。
罗羽的那一箭虽然射穿了铁盔,但余势已失,却只是划破了他的头皮,贺人龙这才得以保全了一条性命。
“说吧,本官要知道实际情况!”洪承畴见下方的贺人龙犹犹豫豫的样子,语气之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命令道。
“昨夜,乡勇和卫军溃逃者有四千余人,当场被贼军所杀者有一千余人,边军和标营还好只损失了五百多人,但军中辎重和粮草尽数被焚毁,如今只能坚持数日!”
说完,贺人龙一下便将头低了下来,不敢再看洪承畴了。
尽管内心早已有所预料,但当真正面对这残酷现实时,洪承畴仍然感到心如刀绞、痛苦不堪。
这支剿灭叛贼的大军,可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才拼凑起来的啊。
然而谁能想到呢?还未同贼军正面交战,竟已有半数将士折戟沉沙、命丧黄泉。
如此巨大的伤亡数字令洪承畴痛心疾首,实在无法接受这样惨痛的事实。
这要洪承畴如何面对三边总督杨鹤,以及那些同事的冷嘲热讽。
这其中,最让他痛心的便是那些资中粮草的损失。
想起那些士绅豪富募捐时的丑恶嘴脸,想起朝廷提供少的可怜的钱粮。
洪承畴实在是有些破防了,此战若是不能取胜,他已经预想到自已的结局了。
“杜总兵,派人去催辎重和粮草!务必要在五日之后到达,五日之后辎重一到,发起全线总攻”
下完了军令,洪承畴忧心重重的看着营中摆放着的十几门佛郎机铜炮。
若是没有炮弹和火药的支援,这些攻城武器变成了废铁。
“属下遵命!洪大人”
杜文焕抱拳一礼,当即是派出了手下上百人的骑兵,这马队在亲信家将的带领下,是绝尘离营而去。
他们的目的地则是—位于保安以西七十余里外的张北原。
张北原坐落在庆阳府与保安之间,它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于这片广袤无垠的黄土地之上。
这个宁静的小镇,虽然平日里人口不多,但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却使它显得异常重要。
因为四周围环绕着一望无际的宽阔黄土平原,视野开阔无比,得天独厚的运输优势便在这里体现了出来。
尤其是,当战争开始之时,张北原这里的地位更显突出。
剿匪大军出发后,这里便成为官军运送物资的关键中转站。
保安方面,杜文焕派出的家将马队一路在往张北原猛赶。
与此同时,距离张北原不远的一处密营里,消失了许久的骑兵营营头林勋也派出了骑兵在往保安赶路。
官军义军两路人马,便这样意外的双向奔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