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沉香是否能够安稳度日,都系在她一个人身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事到如今,她已没有退路,除了奋力争取,别无选择。
“你说本宫如今当如何?”成妃问道。
房中没有旁人,明显,红菱问的是乔嬷嬷,乔嬷嬷轻叹一声,道:“娘娘如今已是一宫妃位,若就此泰然度日,兴许还能长久!”
乔嬷嬷话说得还算中肯,奈何红菱哪里听得进去,她若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当初也不会想方设法爬上沈云初的床了。
又或者说,红菱当初费尽心机,不过是为了报复柏凝,可如今,她却觉得,如果没有柏凝,她可能还是储秀宫中一位寂寂无闻的秀女,被岁月一重重摧残,直到青春枯竭而死。
柏凝给了她最深的痛,却也是柏凝成就了她,说什么,她总是要好好“感谢”她的!
“乔嬷嬷,咱们有很久没去昭阳殿了吧?”红菱淡然地托着腮帮子,乔嬷嬷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她这是心里不痛快,又想去昭阳殿发泄一番吗?
新主子旧主子都是她的主子,她也很是为难,乔嬷嬷心地纯善,她眼中的红菱与柏凝二人,各有各的坚毅善良,她们的渐渐失去了初心,心智变得狠辣诡谲,这一切都是情势所逼,怨不得她们……
乔嬷嬷放下筷子,用毛巾擦了擦沉香的嘴巴,带着沉香道里屋午睡,看到沉香,乔嬷嬷也深知,红菱与柏凝之间的仇怨永远也化解不开,她也无力相劝,更没有资格从中调停,只是红菱一再逼她做出选择,这对她而言确实过于为难。
但人总要生存,乔嬷嬷也不例外,如今宫中,太后仙逝,她只身一人,若不依靠红菱,只有死路一条,就算她再怎么心疼柏凝,也只能将这份情谊深埋。
红菱整了整衣衫,等着乔嬷嬷出来,抬手搭上乔嬷嬷的手:“走吧!”
昭阳殿,早有“多嘴”的宫娥将静贵妃回宫的事儿传到了柏凝耳中,慕青——这个她做梦都想见一见的女人,不是说她已经死了吗?竟然一直没有死,还活得好好的,甚至于辗转又回到了宫里!
奈何柏凝无法离开昭阳殿,否则她一定要亲自掐着慕青的脖子好好看看她那张脸是否真的同自己有几分相像,是否皇上昔日与她种种,都只是一场梦,是否真如旁人所言,她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皇上用来替代静妃的影子罢了。
昏暗的寝房中,有宫婢好心为柏凝拉开了窗户好让房内通通风透透气,柏凝却一把拉住那宫婢的胳膊,疯了似的不停嚷嚷道:“静贵妃,静贵妃,你见过静贵妃了是不是,她美吗?她有我美吗?啊?说啊,快告诉我!”
那宫婢被柏凝问的一愣一愣的,整个人都傻掉了一般,柏凝一把甩开宫婢:“滚,给我滚出去!”
“你这么想知道吗?那我告诉你好了!”红菱的声音幽幽从外头传进来,柏凝整个人身子蜷了蜷,红菱就像是她痛苦的梦魇一般,抬眼,正见她款步踏了进来,那宫婢盈盈拜道:“奴婢拜见成妃娘娘!”
红菱冲她挥了挥手:“出去吧,本宫有话要单独同凝嫔说呢!”
“是!”宫婢如蒙大赦,知趣地退了出去,乔嬷嬷带上门候在外头,柏凝仰望着红菱:“你……”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你要做什么?你……”
“多日不见,自然是有些想你了!”红菱蹲下身来,逼近了柏凝:“怎么样,看上去,你这段日子过得并不舒坦啊!”
柏凝咬牙,蜷着身子往后挪开了一点,巴巴地望着红菱,冷笑道:“你以为你就过的有多滋润吗?别以为我不知道,静妃非但没死,而且还回来了,哦不,如今已经是静贵妃了,皇上独宠静贵妃,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柏凝的脸上,柏凝的半张脸顿时红肿,嘴角甚至还有血丝,如今这点疼痛对她而言已经无所谓了,她毫不畏惧地怒视着红菱:“你看你,这就生气了,你现在也就只能来我这里出出气罢了,皇上大概很久没去你那里了吧,多久呢?以后大概也不会去了吧……”
柏凝的话分明是在刻意激怒红菱,如她所愿,红菱张手又赏了她一个耳刮子:“你不是想知道静贵妃长得什么样子吗?好啊,我告诉你……”红菱嘴角泛笑:“她的那张脸可比你美的太多,而你,只不过是一只可怜的替代品罢了!”
乔嬷嬷一直在外守着,半晌才见红菱出来,紧跟着的便是房中柏凝的嚎啕哭声。
乔嬷嬷心中虽有不忍却不敢多问。
“回吧!”发泄过后的红菱显然心情要比之前好了些许,只不过她的心思太过阴沉,接下来又不知要做出什么事来。
要她安于现状,根本不用想,完全不可能!
沈云初一直没有问起慕青这半年来所发生的事,但他却暗中派人去查了。
“皇上您料的不错,半年前,吉达确实从齐国秘密带回了两名女子到蒙古去!”来人回道。
“两个?”沈云初疑道,除了慕青,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