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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好呀。”褚临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反手顺势将他搂在怀里,他的双臂紧紧地环着他的脖颈。
古沉笑了笑:“褚大人,那我们谈什么呀!”
褚临心中那份疑问在此刻差不多已经确定,他松开搂着他的腰,甚至是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死死地钳制住他的下巴,他整个人就像是任人拿捏的木偶。褚临呆愣了两秒,将他狠狠地摔在地上丝毫地不留情面。
古沉也没想到这个人变脸这么快,甚至是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果然那股子无情就是他们夜北人人的标配,他是这样,沈姜次也是这样。抛开身体上的疼痛感,抛开一切,该继续的事情还要继续。他似笑非笑地望着褚临:“褚大人,还真是无情。”
褚临大步上前,再次捏起他的下巴。那双幽冷不见底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古沉的心咯噔一下,他直面他的眼神,即便是被人死死地钳制着不得动弹还是一张风平浪静的脸:“褚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为什么我听不懂?”
褚临长叹一口气,着实不想与他逞着口舌之争。“我说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先是故意拦截消息,后是如今的一系列行为,听说你当日在悬崖上莫名失踪,怎么你也掉下悬崖,还把脑子摔坏了,还是说这副皮囊之下早已经换了另一个人,正因为如此。如今谢砚的性命在你这里都这么不值钱了,还是说、你们又在盘算着什么?”
古沉没有直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询问:“主子的性命在你……沈姜次面前,又值多少银两呢?”
面对他的话语,褚临一时间有些答不上来,“能言善辩。”
说着就将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古沉缓缓站起身来,“如今该我问了,褚大人既然知道我做的一切,怀疑我的真实身份,怎么还肯包庇我,把这一切完整无缺的告诉你的主子,说不定也算是大功一件。到时候,你说不定还要感谢我!!”
“你!?”
古沉肯定了心中的想法,然而试探并没有因此结束,他笑着:“要不褚大人也把我抓进去,正好让我们主仆之间有个照应。”
褚临被怼得几乎算是无话可说,看着眼前的人他又是这般无可奈何。
古沉见目的达到了,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出了房门,他一改刚才的笑颜,阴骜目色渗着寒意,身朝的气氛也变得带着一股股更甚的冰冷。他顿足脚步,意味深长地看一眼紧闭的房门。
“大人?”
古沉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眼神中的狠辣被严肃替代。“说。”
手下依稀觉得今日的古沉似乎与往日有着些许不同,可是那又是张熟悉的脸,念头一闪而过:“大人,人已经到了。”
“走吧。”
这场博弈,结果未出之前,谁都有可能获胜的概率。
夜仍在继续,无尽的黑暗几乎是要把周围的一切吞噬,他们甚至是没有选择的权利就被一股脑不由分说地压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下。
沈姜次醒了之后,可以说是毫无睡意,他想就这么对着还未燃尽的烛光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这里一夜直至天明,可是身上的疼痛感一次次提醒着他,脸上惨白得可怕,这种样子就连他都快不认识他了。他尝试着抬起右手,就像是被人钳制住似的,每一次努力尝试都伴随着失望。
他骗得了别人,但是却骗不了自己。
随着砰的一声,被他挥到一旁的香炉在地上翻转着,香灰在四散开来。
沈姜次望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他的视线又再次落在缠满纱布的手腕上,喃喃自语:“谢砚,是不是连你都觉得我无用,什么我都护不住,就连自己也是……是呀!谁也护不住。”
挣扎中雪白的纱布上不断有鲜血涌出,渗透纱布的鲜血不受控制地顺着纱布一点点滴落在床榻之上,看着那点血腥,他的剑、他的血,他的绝望。思念、愧疚汇聚一团,他骨子里的那股子偏执想要为自己争一次,他想见谢砚,他想要见他一次。没有什么比此刻的感觉更加强烈,他想见他,想确定他的平安,想趁着他活着努力替他解决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
沈姜次站起身来,平日对他来说最是简单不过的事情,到了此刻却是万般艰难,染红的纱布很容易滴落在衣衫之上,他不愿意让他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样子,换了一次又一次的衣衫,失去右手每一步都显示得如此艰难。他不喜深色那种压抑的感觉,可是到了这种情况,他也是别无选择。
穿完衣衫,沈姜次又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容,平常不屑一顾的沈姜次在此刻也是格外注意,努力包扎着手腕上的伤口,止血、上药,一顿操作下来纱布可以说是被歪七扭八地捆绑在手腕上。沈姜次的脸色有些许苍白,汗珠不断从他的头顶滑落。沈姜次望着包扎凌乱的纱布,一股脑儿将它塞到衣袖里,无事发生的模样。
明明是去看看他,明明自己身上也算是有爵位在身,沈姜次心里却有种偷偷摸摸的鬼感。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寒风几乎是要把他彻底包裹。沈姜次裹紧了身上的衣衫,准备悄悄地从后门走,小心一点,总归是好的。
后门近在咫尺,沈姜次不免得松了一口气,环视着周围之际,他给自己这个行为找了足够好的理由。如今京城格局动乱,万一让别有用心之人得知,他与他免不了又是一阵麻烦。
“谁?主子?”
沈姜次心中猛然间漏掉一拍,回头间又变回那个冷漠的面孔。他低头沉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