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白蛇的守护灵,的确很强,但这份能力,也是需要近身才能发挥作用的吧,可在这片无限循环,身为我体内的空间中,杀掉你连一秒都不要。”
虽然在原着中多次差点被两仪式逼上绝路,但那是因为对方是两仪式而已,荒耶宗莲本身的实力要远远超出人类的范畴,言峰绮礼之前所遇到过一切魔术师,在面对荒耶宗莲的时候,下场也不会比他更好。
“言峰,你之前说过,在仪式完成之前,我是无法杀死你的,现在看来也不尽然,这场仪式已经结束了,失败的是你。”
荒耶宗莲带着不知道是苦恼还是悲哀的表情,凝视着言峰绮礼的死相。
“言峰绮礼,到头来,你也只是一个人类而已。”
言峰绮礼吐出口中的鲜血,跪倒在地,强韧的生命力让他没有立马失去意识,但在死亡已成定局的结果下,那双狂热的眸子正在缓缓熄灭也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可即使这样,他的嘴角,依然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仪式已经结束了……这点的确没错,可你凭什么这样断言,我失败了?”
言峰绮礼突然说出了令人有些后背发寒的话语。
“虽然被你杀死了,但这也让我感到莫名的安心,因为现在,我相当确信吾友会成功,迄今为止的一切发展,都在预料之内,我不是说过了吗,荒耶,这场仪式,是命运为了天国的诞生,而献上的活祭品?”
“你不会以为,那个祭品是你自己吧?”
听到这样的话语,连荒耶宗莲也感到了一阵恶寒,流露出一丝惊讶。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了一个事实。
他一直都搞错了,他以为言峰绮礼的动机是为了夺取仪式的成果,或者破坏他的道路,但其实并非如此。
矗立在他面前的神父,毫无疑问是一个求道者。
不,应该用疯子来形容才对。
“你疯了。”
妄图毁灭世界的僧侣看着神父,如此说道。
“朝闻道,夕死可矣,这是觉悟,可你连道路本身都看不见,将其托付给他人,在作出这种好像放弃一样的行为后,你依然相信着这条道路本身,你已经不再是与我同行的求道者了,只是一个单纯的疯子而已。”
“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言峰绮礼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荒耶宗莲,“荒耶,你追求的,不应该是能够解答一切的境界吗?什么时候这个目标变成了必须让自己踏入境界之中?”
在这几天中,言峰绮礼已经洞悉了荒耶宗莲的本质,他活的太久了,乃至自己的初衷早以磨损,却又因为不忘记执念,从而扭曲了自己的目标。
矛盾的螺旋,这栋公寓的结构正是对他最好的形容。
“如果不认定自己的是特别的,如果不认定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这衰老的世界,你就无法继续存在,因为你无法承认自己丑陋而没有价值的苟活下去,所以才这样固执的去追求根源,但讽刺的是,你的追求可能本身也只能作为命运的踏板而已。”
“荒耶宗莲,你也只不过是命运的奴隶而已。”
言峰绮礼的心中激荡着澎湃的情感,对于他来说,这场追寻天堂的巡礼,也是成长的一部分。
荒耶宗莲认为言峰绮礼是走歪了自己,但反过来,在言峰绮礼看来,对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耳边回荡着言峰绮礼的质询,荒耶宗莲似不屑,似嘲讽地呼出了一口气。
“那种事情,并不是一个将死之人能够评判的。”
对于荒耶宗莲的讥嘲,言峰绮礼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反而十分坚决的驳斥着。
“——我当然可以,荒耶宗莲,因为,我们都只是命运的奴隶而已。”
他抬起头,目光重新变得热烈起来,在那些金色的光点融入身体之后,他的空洞与虚无好像消失了一般。
“你只会投身于无意义的追寻中,重复死亡的搜集,而我也一样,我重复着一切能够想到的考验,但在遇到吾友之前,也得不到任何结论。”
“身为奴隶的我们,无法反抗命运本身,就应该拥有觉悟,这不本来就是你理想中的人类吗?”
言峰绮礼发出了慷慨激昂的高喝,注视着他那绝无任何闪躲,反而充满了热切的双眼,处于绝对上风的荒耶宗莲反而退了一步。
“——所谓觉悟,并非是牺牲,而是在黑暗的荒野中开辟出一条理当前进的光明道路!”
三十六个灵魂中,只有初始,与终末的那个,是最具有价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