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姐只哼了一声,将嘴里的半只香烟掐断扔出了窗外说,“这里没监控,我们走。”
没监控也保不准会有人看到,我最近的事情可够多了,我可不想再惹麻烦了,这要是顺藤摸瓜的查下来,最后查出王叔的事情再查出我的身份,我下半生就在号子里了。
我的头都大了,看着车字飞快的离开,我的心也碰碰的跳个没完。
到了会所后院的小院子的时候,我就看到了流在地上的血,这个出血量怕是王叔要不行了。
不过进去之后,看到刀子已经被拔了出来,伤口也缝合了,人还在输血,双眼紧闭着,跟死了没什么两样,可瞧着也是没事的。
医生说送来的及时,只是流血过多,没有伤到器官,也算是不幸的万幸了。
我和田姐双双松了一口气。
田姐要留下来陪护,我也答应了,王叔现在古=孤单一个人的,孩子没了老婆也分了家产走了,身边只有田姐一人,她不陪着还能谁陪着,我看着田姐的样子就知道她有多么的伤心,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很大。
从前王叔在她的心中就是一个能人,是一个出人头地的男子汉,不管从前多么的无能,可那个时候都过去了,谁还没有穷小子的时候啊?并且,王叔当时也是白手起家,虽然说在田姐这里拿了不少钱,可一个人摸爬滚打的也起来了不是,有了车子房子,有时间就带着田姐出外游玩,国内国外的转悠也算是潇洒着了,到了最后虽然妻离子散了,可还是有田姐陪着呢。
我本以为,田姐终于熬到头了,可谁想到,王叔竟然出了这档子的事情。我觉得田姐一向光鲜亮丽的,不管多少人想要主动去贴上去她都不愿意,那种能够抵挡住诱惑的高傲我是学不来的,现在却觉得她一下子老了十岁,身上的光鲜退散,只有满面愁容了。
看着田姐发愁,我也跟着发愁起来,这件事可大可小,那可是犯法的事情,虽然说我们做的事情也不多光彩,但是王叔是正经的生意人与我们这些本就乌漆墨黑的人不一样。我看着王叔双眼紧闭,他的脸上挂着岁月留下的痕迹,似乎这件事之后他也苍老了很多。
顿时,一股沉闷油然而生,我踉跄着坐在了田姐的身边,抱住了她。
田姐是我来这里之后唯一对我好并且一直对我好多人,她一直说我的身上有她的影子,说我爱恨情仇分的清楚,可我知道,其实我们的命运都是一样,为了一个男人,一个当初就已经坑害了自己的男人而万劫不复。她总是劝我说不要对谁动心思,可她还不是一样,并且这个心思一下子就坚持了十多年,将自己的全部家当都贴进去了,到现在也只剩下了一具残破的躯壳了。
到了大半夜的时候王叔好像有些缓过神来了,回头看着我们,可还是不说话,田姐也不催促,瞧着王叔的样子只默默的抹泪。我也跟着抽噎,不知道脸上的妆花成了什么样子。
王叔看了我们一会儿,又睡着了,田姐的心也放下了,人没事就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没敢问田姐王叔那边到底欠了多少钱,不过看田姐发愁的样子估计她也没有办法了。我还以为田姐这么多年攒了很多呢,却不想,除却上次丢的那二十几万现金再加上后来取出来的五十万现在身上怕是也只有几千块了。
我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爱情真他妈的是个不祥的东西,叫多少人在这上头死去活来的,到头来人来两空,人家远走高飞过好日子去了,剩下自己坐在地上哭,有什么用呢?
不禁感慨了一阵,泪水也就干了,我拿着小镜子偷偷的补妆,妆还没补完电话就过来了。
田姐低头瞧了一眼,看着那熟悉的号码也知道是谁了,告诉我说,“你回去,这里我盯着,会所那边重要。”
我不放心,不想走,可田姐已经站起身要拽我了,我耐不住她倔脾气上来只能答应,这头电话还响个没完,无奈的只好接着电话就出来了。
“催,催,催,你催死人啊,我这就来了。”
胖领班在电话那头没有吭声,我以为电话挂断了呢,谁想到他突然很是温柔的说,“依依姐,有个客人指定要见你呢,你不来这里可就乱套了。”
我微微蹙眉,嗯了一下,挂了电话就过去了。
会所里面已经炸开了锅了,因为我前半夜被安排过去陪酒,后半夜就有人指定点我的台,可我现在大姨妈还在出不了啊,只能都改成了陪酒了,谁想到,前半夜的客人就说我故意躲开去陪后半夜的客人去了,后半夜的客人压根没见到我就急了,两边都不让着,这吵着吵着,险些动起手来,幸好最近因为上次的事情之后会所里面增加了很多的保安和打手,所以他们也打不起来,不过这么闹下去怕是事情就大了。
我挥舞着手里的小手绢就闯了进去,笑着站在两边的中间,左瞧瞧右看看这是谁都不能得罪的,无奈的深吸一口气,使劲的拧了一下大鼻涕,很是可怜的带着浓重的鼻腔说,“实在对不住,我刚才出去打了一针,实在挺不住了,昨天陪酒到深夜我都喝断片了,好像感冒了呢,你们也是知道,女人来那个的时候比较脆弱吗,呵呵……成了成了,今天的酒钱算我的,你们几位哥哥就消消火别闹了。”
左边的人哼了一声,脸上的火气倒是消退了不少,看着我还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子,将脸色放下说,“既然这样也不为难你了,出来挣钱不容易,哥哥们就放过你,不过酒钱我们自己拿,依依你可要先陪我们才行,这都等了你两个小时了。”
右边的瞧着对面的都不顶风上了自己也不能继续得步不饶人,知道面子上过不去,于是也说,“成,依依身体不好那就原谅了,你先过去吧,我们哥几个再等等。”
我呵呵的笑着,将鼻子里的鼻涕又使劲的拧了一下,心中不禁感激刚才的那场哭啊,要不然哪里来的鼻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