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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到十分钟,整座宅邸已经被收了个空空荡荡,这就让布雷斯靠着的那个沙发变得尤为刺眼。大概猜到了原因,珍妮特盯着那个沙发的超豪华扶手(看上去触感应该相当不错)问道:“为什么它不会受到魔法影响?”
“很简单,”布雷斯朝屋顶看了一眼:“这根本就不是我的财产。”
“谁的?”珍妮特叹了口气,看来他又找到了新思路。
“本来无可奉告,但我希望贡献一点小小的诚意。”说着他睁开了眼睛,深棕色的瞳孔透出晦暗不明的光:“这个宅邸和剩下的家具都属于帕金森。”
潘西。帕金森,珍妮特的脑海里顿时想起了那个黑发冷漠样貌的斯莱特林,霍格沃兹中留下了很多关于布雷斯和这个女人的传说。于是她决定稍微恶心一下布雷斯——既然他拒绝接受调查,甚至要乐于让侦察队启用查抄财产这种极端的流程浪费彼此的时间。
于是她掏出了笔记,开始翻看这一次浮现出来的记录:“扎比尼先生,您这是在浪费我的时间,也在浪费您自己的——或许您已经觉得时间不重要了?”她阴阳怪气的说道:“但就是因为您不肯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不得不一遍遍的查抄扎比尼的财产,又要一遍遍的做记录。”
说罢她开始念菜单一样报给他所有收押物品和不动产的名单,扎比尼的那些其他庄园都有侦察队队员在,而她作为案子的负责人,这次就是专门奔着布雷斯来的。
她恨魔法部那繁琐的流程,作为魔法法律执行司侦察队的员工,珍妮特迫切的希望赫敏。韦斯莱能火速从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调任。
布雷斯安静的听着,甚至中途调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倚在沙发扶手上。等珍妮特终于结束那一长串的念白后,他眯起狭长的眼睛讽刺道:“就冲您工作的勤恳负责,我想您可以称呼我为布雷斯了。”他故意蹙着眉头,表现得好像很纠结的样子:“咱们之间难道不够熟悉么?小姐,您已经把我所有的财产细节和成长经历都背下来了,我的妻子恐怕都做不到。”
珍妮特等的就是这个:“当然了,扎比尼先生。我当然也考虑到了您未婚的现状,所以我去拜访了您的几位情人,把她们受赠于您的财产都调查了一下,顺便也告知了她们对方的存在,我假设您应该不介意?”她冲他歪了下头,又恶意的补充道:“或许我应该隔日再拜访一下帕金森小姐?”
布雷斯呵的一声笑了出来,恢复了一贯的冷淡做派,不再跟她表演那种虚假的游戏,但他好像一点没被珍妮特的话语给影响到。“请便。不过请允许我解释,那些女人不应该被称呼为我的情人,她们只是女伴。”接着他也饶有兴趣地补充道:“你也大可以去拜访潘西,我想她会对你感兴趣的。”
“有趣的观点。”珍妮特一边嘀咕着回应,一边用眼神询问了布雷斯,得到对方的允许后她大大方方的一屁股坐在了布雷斯正靠着的沙发上。她觊觎这个沙发的皮质触感很久了,如果有人真的会害怕这些老家族的权威,那这个人也决计不会是个格兰芬多,既然他让她坐,那她大可不必忌讳。
她和布雷斯并排靠着沙发的靠背,真是舒服啊,她觉得自己劳累的后腰都像是被天使给吻了。
“我不知道您一直拖延时间是在等待什么,但如果我是您,如果两个月的时间都不足以让您摆平问题,那我觉得您应该和我们交个底——毕竟我们是在互相伤害。”她侧过头对布雷斯说道:“您的案子只要原告不撤控诉,那流程就躲不掉,但我可以向司长申请把收押时间调整的长一点,这样我们都能松一口气,我的队员都想休个假。”她托着脸颊感叹道:“就算是扎比尼这样的家族,也没功夫陪我们天天这样折腾吧?”
还是说这些家族真的已经闲到把和政府扯皮作为乐趣了?
见布雷斯没有回应,她觉得这次的探访大概也没什么收获了,幸好她在这个案子的其他方面有了一定的进展,于是珍妮特娴熟的从队员手里拿来了档案:“那之后您可能又得频繁的见到我了,这是关于接受调查的单子,是你自己签还是我代劳?”
她可以写一份被调查人拒绝接受的报告,又或者布雷斯亲自在拒绝页签字,之前四次自然都是拒绝,不过他还没那么丧心病狂到让她写过这种五英寸起步的东西。
“我同意。”布雷斯淡淡说道。
“那我下周——你刚才说了什么?”珍妮特有些不可置信,一瞬间连敬语都忘记对他说。敬语自然用来表示尊敬,但用来讽刺布雷斯能让她枯燥的工作感到愉悦。
他想干什么?三年来的工作经验让她直觉布雷斯是在利用查抄的漏洞拖延时间,那说明现在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是什么让布雷斯不惜损害扎比尼的名誉也要和魔法部扯皮两个月的时间,这期间扎比尼家族已经上了《预言家日报》的三次头条,估计所有的家族都在看扎比尼和布雷斯。扎比尼本人的笑话。
但,那毕竟是布雷斯。扎比尼,珍妮特想起布雷斯在霍格沃兹时投向外界的冷漠的目光,那些外人的看法说不定还真干扰不到他,真正傲慢的家伙可从不在乎他人的评价。
可除了布雷斯,现在他也是扎比尼先生,由于关于老扎比尼夫人的逸闻,扎比尼先生的称呼对布雷斯来说或许有着更为不同的意义,被这个身份掣肘后他又是否能畅快的挥洒那份傲慢呢——
如果真的能,那他刚才对自己就连笑都不会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