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着一件抹胸外加对襟褙子,素日姑娘家的衣裳被这人穿出了别样的妩媚韵味。淡雅的香风阵阵,惹得过路人心旷神怡。
这样一副透着熟透果子气质的女子,便是她们太和楼里数一数二的老板。
站停,她用那商人般锐利地眼,一瞬不瞬地上下打量着那个陌生的面孔。
就算是这般赤裸裸的目光,那孩子也面色轻松,全然没有拘谨。
“倒是个妙人。”昭妩面色和缓,语气悠悠,似笑非笑道:“不过……这来历不明的总会让人担心,你说呢?沈姑娘。”
明白了此人话中之意,沈瑾文低垂着脸,在心中默叹了一口气道,“昭老板说的是。”
大都市的夜晚总比白日通明,天一擦黑,卖货郎的叫喊声此起彼伏,街市内格外热闹。
用过晚饭,沈瑾文送用过餐食的小孩出了太和楼。
或是担忧,又或是其他的想法。
本该送到楼外的,竟然也一步步地去了繁华些的街道。
纵使不忍,她也没法替昭妩做主。
把口袋里仅存的一些钱币塞给了那个抱着衣物的女孩,沈瑾文眼神闪烁,无奈道:“我见你晚上没吃多少,这点钱拿着去路上买点吃的。”
这孩子一直乖乖巧巧的,也不知她是否知道自己是被她打发,她漆黑到深不见底的眸子弯起,蓦地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谢谢姐姐。”
在这个时候,沈瑾文才发现她笑起来时还有一颗尖尖的小虎牙。
“照顾好自己。”
苍白地留下这句话,她心一横,头也不转的离开了。
*
结束了今日的表演,沈瑾文沐浴更衣后靠坐在床榻边读书。
眼睛盯着面前的书页,可思绪却渐渐飘远。
索性看不进去,她将书放在腿侧,揉了揉冻僵的鼻尖。
距离她将那孩子送走已然过去了三日。
临安近日来越发寒冷,也不知她所在何处。
思忖至此,她便也多愁善感了起来,轻叹声气,无奈道:“佛不渡苦命人。”
扣扣扣。
“阿瑾,你在屋里吗?”
“快进来。”
裹着毛茸茸的厚外袍,昭妩满脸素色的在桌边坐下,她打量了一会儿。
“连吃了好几日的苦药,身子可好些了?”
“老毛病了,吃不吃药都是那样。劳烦昭妩担忧了。”
“你我二人的交情,不必如此客气。”
话音刚落,昭妩的脸上带上了些许踌躇。
看出了对方的犹豫,沈瑾文淡笑了下,忧愁地眨了眨眼睛:“想必是毫无进展吧。”
原先笔挺的身姿塌了一隅,昭妩扯了扯嘴角,语气歉意道:“我会再替你问问的。”
“这本就是一件苦差事,真是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