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当真是蛊惑人性的媚药,又或许她从始至终都没有看透面前之人。
两家府邸相隔不远,院子相临,因此时常能够听见杨武将责罚杨墨的声响。
那一鞭鞭如同疾风的甩绳声毫不留情的停留在羸弱的少年身上,但他总是很有骨气。
即使是被这样责罚,还是一声不吭,强撑着身子直到他父亲离去,才拿过下人递来的药酒,蹲在墙角的柳树下偷偷的涂。
这样的情况多了,难免惹人注意。
她的爹娘从未责罚过她,就更别提动用武力。
见到这鞭子抽的这孩子腰背上密密麻麻的青紫一片,总会生起恻隐之心。
就在一次,大抵是杨武将手重,杨墨一瘸一拐的走到柳树底下,竟一不小心昏了过去。这可把路过的沈汝明给吓了一跳,于是巴巴地给带了回来,特意唤来医师诊治,这人才捡回来了一条命。
真的……如此狠心吗?
如若做不到知恩图报,难道放过一马都不能做到?
应当还是醉着,杨墨望着面前之人的眸光中藏着毫无掩饰的贪念与欲望,他那微凉的指尖挑起对方垂落的发丝,缓缓勾在沈瑾文耳后,“你可知那日在皇宫宴会上,我便对你一见如故吗?”
“官人喝醉了。”她低着头,松开了对方的腰带。
“我父亲还在世时,常常借着操练的名义打我。”他抬手握着了沈瑾文的手腕,继续道:“很疼,但打多了便麻木了。”
“腰板宛若下坠,根本使不上劲来。那时总有怜悯于我的下人,想要把我扶回房内给我上药。”他摇摇头,眉头拧得很紧,“我不愿,宁愿去院子外的那颗柳树下上药,你知道为什么吗?”
坐在床榻上的人双手蓦地使劲,将蹲着的人拉了起身,眼神锐利地看着她,扯出一抹笑。
“我父亲如若闻到我房内有药味,就会牵扯到我的母亲。他会用打我的气力,打在我母亲身上。因为他觉得一个仁慈的母亲教导不好自己的孩子。”
“官人醉了。”沈瑾文表情很冷静,语气淡然地打断了对方激动的话语。
她挣脱开对方抓着自己的手,用方才解开的腰带捂住杨墨紧盯着自己的双眼,轻推了一下那人的肩膀,“睡一觉就好了。”
瘫倒在床榻上,他蓦地大笑了起来,却在利刃刺穿心脏时陡然停止。杨墨捂着伤处,扯开眼前的腰带,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淡定地将话说完,“那日,我为何就忘了还有个你呢?小瑾文。”
“我父母与你不薄,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她眼中满是血丝,抬手狠狠地打了杨墨一巴掌。
沈瑾文挣扎着,可对方即使受了伤,可到底是个身强力壮的男子。
他抬脚踹到沈瑾文的腹部,俯身掐上对方的纤弱的脖颈,表情看上去很癫狂,好像在做一件很兴奋的事情。
“我从很早之前便想这样做,可惜你那父母对你太过于爱护……死在我手中不好吗?”
气管被人掐着,沈瑾文只觉得头昏脑胀,呼气多进气少。她没管这些,只是用尽全力伸手,拍打着方才被自己捅中的伤口。
粘稠温热的血液粘在两人红色的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