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美眸中光芒涣散,黑白分明的瞳眸已失去了焦点。她只是无休无止地痛哭着,低声叫喊着……渐渐地声音已变得嘶哑,她的全身已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她麻木地抱着冰冷的墓碑,任由指尖一寸一寸冰冷,最后全身的血液也冰冷了——她已僵硬在那里!
远处白杨树后那一抹身影,也没有撑伞,任由全身被雨水浇透,一双幽深的黑眸,目光始终紧紧地,深深地,死死地盯着那一抹无助得如风中落叶的身影……他的双手筱然紧握成拳,那么紧,那么狠,指甲几乎要陷入肉里……
“为什么……小姨……为什么你不给我一个机会……”
“我好累,真的好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忽然,童画猛地仰头,冲着天空一声沙哑的,悲楚的叫喊!
然抬起头来,只看到遥远而空旷的天空,一片苍茫,雨水毫不留情坠落入她的眼睛……
“为什么……”她的声音越来越暗哑,脸色越来越惨白……就在远处的男人察觉到不对劲儿时,远远地,只见那固执而倔强地抱着墓碑的女人,纤弱的身躯终于缓缓滑落下去……头无力地倒在墓碑前的青石板上,双目缓缓闭上了……
然而就在她昏迷的瞬间,眼前模模糊糊的雨幕中,她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正急促往她冲过来!
他猛地跪倒在她的面前,双手剧烈颤抖着,将她已僵冷的娇躯从地上抱起来,下一刻她被温柔而坚定地拥入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怀抱……
眸光微晃!他是谁啊?为什么她看不清楚他的脸?而且她的眼前越来越黑暗了,他高大的身影,他熠熠闪烁的一双黑眸,越来越模糊,渐渐成了风雨飘摇水潭中一个摇摇晃晃的影子……
童画昏迷了过去……
当她悠悠醒过来时,却见自己已经回到了城堡,自己的房间里。
苍白的眼眸,无力的目光,扫过房间里每一个熟悉的场景——流光溢彩的水晶灯,宽大落地窗,窗外海浪翻涌,细沙轻吟,飘逸的欧洲宫廷纱缦随风扬起一个无声无息的,优雅的弧度……
目光继续扫过,一张俊美非凡,却也阴骛得瘆人的脸庞翛然映入她的眼眸,还有一旁——
呃,等等!童画蓦然瞪大美眸,目光又重回那张脸上!
东宫曜?!
看到她醒来,他的脸色更冷酷了,墨眸含怒,
“那个男人是谁?!”声音阴沉而冰冷。
童画愣住了!而这时她才发现,这男人里面穿着深紫色衬衫,搭一条浅色条纹领带,外面穿着剪裁得体,每一个细节都与他完美身材贴合的西装,衬得他越发玉树临风,气宇不凡。
很显然,他这是一身礼服打扮,好像刚刚从一场宴会上出来,只是他墨眸中努力要被凛冽压下去,却依然掩饰不住的一丝疲惫,被童画捕捉到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又在抽什么风?童画美眸流露迷茫,一头雾水。
“少夫人……”忽然古德管家的声音在另一侧响起,童画这才发现,原来古德管家也在房间里。
古德管家继续道,“我们的人四处找少夫人都没有找到,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安排了一路人在少夫人的故居等候,后来果然出现了一个男人,他把少夫人送回了故居!”
童画依然瞪着一双迷茫的美眸望着他,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东宫曜口中的“那个男人”,指的应该就是送她回故居的那个男人吧!
可是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连她都不知道啊!
今天她从童家出来后,就去了小姨的墓地,没有见过其他的男人……等等,霎时童画美眸微闪!她隐约记得,她昏倒在墓地时,视线里似乎出现了一个男人,他冲过来抱起她,然后她就昏倒了!她甚至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
见童画还在发呆,东宫曜越发怒了,冷冷道,
“快说!那男人到底是谁?你最好给我主动坦白,否则等我查出来那个混蛋是谁,我就让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童画迎上他的目光,下一刻却空洞地越过她,这才发现雨终于停了,只是窗外依然湿漉漉,水汽腾腾的一片!
童画的目光筱然落在东宫曜的脸上,平静道,“你还是派人查吧……”
东宫曜鹰眸一沉。
却听童画继续又道,“……因为我也想知道,他是谁!”
东宫曜:“……”。
一旁古德管家立刻道,“四少,他们说那男人把少夫人放下后就走了,他们赶过去时,少夫人是昏迷的……”
这么说,童画没有骗他。
“哼!”东宫曜抬起他那颗高傲的头颅道,“算你识相!蠢女人!我早就告诉过你!你就是我东宫曜身边的一条狗!我是你的主人!你必须无条件服从我,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冷不丁床上的女人抬头,一张清丽的容颜突然情绪激动起来,美眸中喷出怒火,
“东宫曜,你不要太过分了!”
“把狗逼急了还会跳墙,你要是逼急了我,我会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