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我接到了面试电话,是一家面包公司,专门给公司食堂送早餐,开的依旧是面包车。
进这公司也有一个好处,就是买面包可以五折优惠,我虽然不太喜欢吃面包,但是王雪喜欢。到时候买一堆面包回去,让她当早餐吃,免得有时候我煮好面她都来不及吃。
我的工作就是开着车到处送货,早上送食堂,白天送商超和小卖部。一开始有人带我,因为毕竟我不熟悉流程和路线。带我的人叫阿飞,是个广西小伙。我记得第一天上班的时候,仓库人员给我们装完货,阿飞跑过去多拿了几个,那些人都看到了,但都没说什么。我后来问阿飞,他说一是我们可以当早餐吃,二是难免会有损耗,带上几个以防万一。我说你拿了几个,那仓库不就少了几个吗,到时候仓库人员怎么交差。阿飞说没有事,只要你不带出去,在公司随便你怎么吃都没问题。
还别说,公司生产的面包味道还不错,而且口味样式都特别多。商超一般都是采购贵的,而小卖部一般是采购便宜的。贵的是真贵呀,一个面包居然要十几块钱,要我买的话我都舍不得。但是做了这送货的活,那就可以随便吃了,其他员工只能吃便宜的,但是我每次出门都说有可能会损耗,所以贵的便宜的都拿一些。但是贵的我也不能多拿,一两个还是可以的,而且出现损耗我要拍照发给仓库人员,所以有时候我只得承认我自己吃了,他们也无话可说。毕竟仓库人员谁不是挑贵的吃。
刚开始还算比较老实,后来混熟了,我胆子就大了,每次送完货就赶紧送几个面包回出租房,然后再回公司。从此王雪和表姐的早餐就变成面包了,偶尔积攒的多了,王雪还会拿到公司去请那些同事吃掉一些。王雪美其名曰帮我公司打广告,她说那些同事吃了她带去的面包,纷纷去商场寻找这个牌子的面包。也好,我的负罪感顿消,毕竟帮公司免费打了广告,实际上我也从来没有过负罪感,因为我拿的都是正常损耗。
说实话这份工作做久了真的有些烦,因为每天都要开着车到处跑,一天到晚在车上。但是想到每天都有免费的面包吃,我又忍了下来。其实所有工作都差不多,只不过没接触的工作我们仅仅只是看到表面,只有等自己做了才知道个中艰辛。比如王雪就很羡慕我现在的工作,每天开着车子四处溜达,还有免费的面包吃。而我羡慕她天天坐在办公室里,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空调吹的舒舒服服。
有一天吃晚饭时,我突然问她们喜欢吃哪种口味的面包。王雪和表姐都告诉了我,然后第二天我打算多拿几个这种口味的面包。
第二天我到仓库也就不客气了,王雪喜欢的蓝莓味和表姐喜欢的菠萝味各拿了十个。现在跟仓库的人熟了,偶尔多拿几个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开着车一路送货,到一个小超市的时候,他们原先是定了二十个蓝莓味,二十个菠萝味,没想到来了一个客户,一下就要二十个蓝莓味,超市老板问我车上还有没有蓝莓味的,他说再拿几个留着店里卖。我犹豫了一下说没有了,可能他看我犹豫了才回答他,所以根本不信我的话,打开车门刚好看到了我准备拿回家的那些。他还说我骗他,然后把那十个蓝莓味的都拿下了车,我说那是我自己买回家吃的,他说明白,然后把那十个的钱当场给我结算现金。送完货,我只得把十个菠萝味的面包送回了出租房,然后在回公司。
那天回到家,我看到王雪脸色有点不好看,我知道她是因为面包的事。我想跟她实话实说,但是想了想,她不可能会相信,会以为我在找借口。我只能说今天没有蓝莓味的,明天再带。表姐过来吃饭的时候,看到全是菠萝味的面包,再看到王雪的表情,顿时猜到了一些什么。那天晚饭的气氛有些压抑,谁都没有说话,我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信号。吃完饭表姐就告辞了,我也不敢说让她把面包带走。
“你不想解释解释怎么回事?”王雪平静地对我说。
“本来我是拿了十个蓝莓味的,可是刚好那个小超市缺货,他自己跑我车上把面包拿走了。”
“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给你看收款记录,我说这是我私人买的,然后他把钱付给我了。”我一边说一边打开微信给她看。
“你可以不卖呀,明知道我喜欢吃蓝莓味道的,你为什么偏偏要卖掉,你是故意的吧。”
“真的不是,都是老客户了,而且他自己跑我车上拿的。”
“好了,不要解释了,我不想听那么多谎言。”然后她回到了房间,关上了门。
我先把碗筷收拾好,然后洗了澡,敲了敲门,没人回应。
表姐给我发了信息过来:“没事吧?”
我回道:“生气了,现在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了。”
“你哄哄她,女人哄一哄就好了。”
“好的,等一会吧,她现在正在气头上,我敲门她都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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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什么情况呀?”
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我可不想让表姐也误会了,于是我把事情的详细经过跟她说了一遍。
“好的,我知道了,以后遇到这种事,你就干脆一个都不要带回来。”
“好的,姐,以后遇到这种事,我宁愿全部丢掉也不带回来了。”
一会门开了,王雪出来洗澡。
我守在浴室门口,等她出来我就抱着她,她挣开了我。我跟着她,进了房间。
“滚出去。”
“宝宝,我不走。”我一边抱着她,一边说:“宝宝,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人。”
“少来,你肯定是对我表姐有意思了,你看他跟表姐夫感情不好,所以以为自己有机会吧。我跟你说,就算我们分手了,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要钱没钱,车子房子啥都没有。”
“宝宝,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你不要乱想。”
“我乱想,这是我乱想吗?昨天才说完喜欢吃什么,你今天就带的全是她喜欢的口味。合着你是不好意思直接问她喜欢什么口味呗,所以顺便问我喜欢什么口味。”
“我都说了好多遍了,真的不是你想的这样,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
“怪不得她一直跟我说你好,当时我还没反应过来,现在终于明白了,你对她是真好。”
“我对你才是最好的,对她好是因为她是你表姐,仅此而已。”
从那天起,虽然一切还是照旧,但是很明显王雪对我的态度有了改变。我跟表姐话都不敢说了,饭桌上的气氛十分尴尬。我知道这样的日子坚持不了多久了,但是谁都不好先提出来,就这么拖着吧。即便是表姐想提出以后不来这边吃饭了,她也得有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不然怎么说?总不可能说,王雪,你怀疑我跟你男朋友有一腿,所以以后我不来了。王雪也不可能直接叫表姐以后不要来了,这话说不出口。于是,这艰巨的任务只能由我来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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