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食堂吃完饭的人,陆陆续续的回家了。看到他们两个在巷子里,面色不善,都纷纷看过来。
程家宝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家都停住不走了,他的声音就更大了些,“你二大娘只是吓唬吓唬你,你已经把她从那么高的炕台子上推下来,你二大娘现在还躺在那动不了呢。她到底是长辈,那么大岁数了,摔出个好歹来,你付得起责任吗?”
“你以为你说话大声,就是你有理吗?先撩者贱,她空长了那么多岁数,品德和言行却没跟上去。为了几块肉,对着我这个伤员挥巴掌,算是哪门子的长辈?你搞清楚,我来这儿养病,可是自带了细粮了,没吃过你们二房一粒大米。倒是你们,从我这个伤员嘴里,抢粮倒是抢的心安理得。不让你们抢了,难道还成了罪过不成?”
“你,你•••”程家宝被柳梓言怼的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这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小丫头,竟然有这么溜得嘴皮子。这简直是把他的脸面往地上踩,整个北营大队打听打听,他程家宝何时受过这样的对待。
他本来是很生气,但并不想将这丫头怎么样,毕竟还要给三叔面子。但这丫头竟然给他来这个,那现在别说是三叔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管用。
此时,周边围观的人也都议论开了,这个说,这丫头别看年纪小,这嘴皮子可真厉害,这是谁家的孩子?
那个回答,可不是吗,还没见过这么跟成家老二说话的呢,胆子真够大的。这看着好像是路子家的闺女啊,过年的时候好像来过。
呦,看不出来啊,路子那么和气的人儿,竟然养了这样一个厉害闺女。这是把高大春给打了啊,那不是捅马蜂窝上了,这高大春能跟她了了才怪。
还有一个,那可能是邻居的人,直接上前,对着柳梓言说道:“小丫头可不能这样啊,怎么还能打大人呢,就你爹知道了,也不能饶你。快点跟你家宝哥道个歉,回去好好跟你二大娘说,这次是你做错了,你好好认个错。不然,人家都要说你不懂事儿了,到时候要嫁不出去了。”
这个邻居是有点向着柳梓言的,毕竟高大春和程家宝的人品,人尽皆知。而程路是他们村最有前途的一个,大家去县里办事,没少麻烦人家。
可她说的话,在柳梓言听来怎么听,怎么刺耳。上嘴皮下嘴皮一碰就说她错了,她柳梓言会错吗?要错也是他们有错在先。
但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不该顶回去,毕竟人家看来也是好意。虽然让她不舒服,噎的心里直堵得慌。最终,柳梓言只是冷着脸,一句话也没说。
程家宝又上前一步,对那个人说了一句,“婶子,你别替她说好话,这丫头简直是要反天了。来这儿给我玩这个里格楞,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程家宝是个什么人物。”
柳梓言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哼,反天了?怎么,你是天吗?还是你是皇帝陛下?据我所知,这里皇帝早就被推翻了吧,现在是人民当家作主。大家都是社会主义的公民,人人平等,难道你就高人一等?我叫你们一声二大娘、二堂哥,就活该受你们剥削?连养病的粮食也得给你们都吃了,那古代的皇帝都不能随意从别人手里多粮食,你们这是要站在人民的对立面,应该被拉去,批,斗。”
她这话一出,全场静默,大家都收了声,就连程家宝,都一脸的惊恐。柳梓言暗暗得意,程佑惜的记忆里,有几次是农村□□那些改造分子的场面。
这番话,程佑惜因为听不懂,所以反复的记忆,因为也有人,曾这样对待对她很好的舅舅。
柳梓言得出结论,这个时候,人们可以好像很喜欢给人乱扣罪名,法治很混乱。她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夸张了,可她就是要杀杀这程家宝的气势,不是所有人,都会因为他是混混,就要躲着他让着他。
围观的人快速的散去了,只剩下两三个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站到一边看事情怎么发展。
程家宝简直是怒火中烧,整个人几乎要跳起来,“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这样胡说八道,你是不想活了吗?今天我不好好教训你,我就不叫程家宝。”
他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柳梓言闷头打来,手掌几乎都是颤抖的。今天这番话要是传出去,他会面临什么,程家宝都不敢想。他平日里虽然不招人待见,但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儿,顶多就是不喜欢上工,有点懒散而已。
但对他有意见的人,也有好些,要是那些人抓着这个把柄,真要给他扣帽子,那谁也说不好。
这个小贱人,他自问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只不过说她几句,她竟然就想把他置于死地,简直是,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