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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很快就打听到了消息,李青山不过是个乡下汉子,对人也没那么大的戒心,也没那么聪明,伙计只跟他攀谈了一会儿,就把他的底细都摸了个清楚。
胡有来一听李青山不过是个祖祖辈辈都窝在李家村里种田吃饭的粗汉子,不免有些失望。李家村那个小村子他熟,每年县里收租子,他便是跟着官差一起上门验收收成定价的。李家村种的稻谷,便是极好的种田能手,种出的也不过是中等稻子,谷粒不是十分饱满,产量也低,口感太糯,没什么嚼劲和香气。
这样的稻谷,他们顾家也只是低价从官仓买进,同中上米一起掺杂着放米行里卖的,市价也不高。
李妍年没想到自己家里丢的一袋米,竟在杜家庄又惹出了一点点小风波。她这大半个月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新房上,连和顾家书肆约好的宣纸都忘记了准备。直到店里的伙计上门来要货了,李妍年才反应过来。
幸好李大娘和李大叔这几天也都在新房那边帮忙,家里并没外人在。李妍年便让伙计在堂屋里稍坐了片刻,自己在隔壁屋里赶紧买了剩下的宣纸,又是拆又是毁的,亏得她动作不慢,很快便把宣纸收拾好,让伙计给搬走了。
顾家大少爷果然没有抵抗住平白送上门的巨大利润,同意了她所有的条件不说,还同她约定每月初八和二十这两天派伙计上门来取货,金子当然都是现结,概不赊账。
看着新入手的圆滚滚格外喜人的金元宝,李妍年不由得露出个满意笑脸。
亲爱的淘宝系统,就等着我下个月向你砸金子吧!
第四十章
李妍年将到手的六两黄金和三两白银随手收进仓库,就是不知道这里的黄金纯度有多高,如果一次性出手的话,估计大概能有六万左右的收入。
发财了发财了……李妍年顿时生出一种姐也是有钱人了的幸福感,欢喜地没边,正沾沾自喜呢,屋外传来有人敲门的声儿。
“有人在家吗?”
李妍年听着这把嗓音十分陌生,而且口音也和村里人不太一样,出于谨慎就没有贸然开门,隔着门板问道:“谁啊?你找谁?”
敲门的人还没回话,就有人惊喜叫道:“是她是她,我记得她的声音。”
李妍年听着这人像是十几岁的男孩子,因为正处于变声期,声音怪异地十分有特点。
这人谁啊,还说记得自己的声音,难不成是仇家上门来寻事?不对啊,自己来这里以后可没套过谁麻袋,不至于啊。
她正寻思着,另一道尖尖细细的嗓儿淡声说道:“姑娘,还请开开门,我们是逸王府上的,特地上门来感谢姑娘的救助之恩。”
说他们是王府来的李妍年倒是有些相信,刚刚说话这个像是嗓子被人拿捏住了的样子,大概就是宦官吧。
屋外的人见她迟迟不肯开门,又是无奈又是好笑,还待进一步佐证自己身份,倒是有一个李妍年熟悉的人适时开了口:“李姑娘,原来小王爷要找的人是你。你快开开门,我是顾明远,之前见过的,你总记得的吧?”
顾家三少爷也来了?李妍年一头雾水地开了门,只见李大娘屋前乌泱泱地站了一堆人,顾明远恭敬地站在边上,十分低调,倒和前两次李妍年见着他的模样不太一样。
在他边上是个神色漠然的一个中年男人,不胖不瘦,中等个子,穿着一身黑底描金的宽袖长袍,腰间系着缠了珍珠和宝石的五色腰带,脚上是一双乌黑鞋面的白底皂靴,看着便是通身气派,贵不可言的样子。
那人淡淡地撩了她一眼,温声同她确认道:“你就是李红豆,李姑娘?”
李妍年一听他这声音,才注意到他面白无须,穿得这般贵气,竟然只是个宦官,不禁有些惊讶。
但她还是没忘了回话:“是我,不知几位找我有什么事情?”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只好模糊带过。
“你可还记得七天前你在杜家庄外救过一个人,之后将人送到了回春堂救治?”
李妍年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心想难不成自己随手救的人,还不是个简单人物?刚刚她可是听到了有人提到小王爷这三个字,果然只要是穿越就跟这些王公贵族分不开么?随手那么一捡都是个小王爷。
那人脸上终于露出个笑脸来:“那就是了。在下姓吕,是平阳逸王府的内监总管,姑娘你当日救的便是我家小主人,逸王的第二十二子,赵旭。”
他伸手指指后头被众奴仆簇拥包围着的精致少年,是的,精致。李妍年当初救人的时候心急得要命,加上对方蓬头垢面的也看不清楚长相,所以今天这突突地一打照面,她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这个词。
唇红齿白,明眸含春。本是用来形容女子样貌的词,放在他身上却是一点都不觉着突兀,而且也并不让人觉着女气,太过娘炮。
李妍年还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精致的美,脸上神情难得地呆滞了一下。
吕总管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似乎很满意李妍年的反应。他清清嗓子:“小王爷日前出门游历,途中出了些差池,险些落入贼子之手。幸好得了姑娘救助,这才保住了我家小主人的性命。王爷收到回报后,特地嘱咐我们一定要登门道谢,这里一点薄礼,还请姑娘不要推辞,定然收下。”
说着,他朝后头的下人挥挥手,便有几人低眉顺目地托了几个盛着看起来十分贵重的盒子往屋里走。
李妍年摆摆手,想要推辞,吕总管全当看不见,抬眼往屋里看了看,淡笑着问道:“李姑娘,不知方不方便腾点地方,让我家小主人坐着暖一下手脚?天冷,我家小主人又心急来见救命恩人,连轿子都没坐,一路吹着风来的。一会儿还要回去,这一来一去的,怕是回头要闹头疼,又是一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