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这就是李家兄妹一直试图掩藏的秘密。她,到底是人,还是妖?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被人发现的李妍年,和黑豆两个紧赶慢赶的回到了客栈,伙计虽然觉着两人举止奇怪,但拿了丰厚打点,殷勤地送上热水之后,便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妍年去顾家送粮仓钥匙,黑豆还要赶到清水镇去上工。两人就此分头行动,李妍年送完钥匙,在回李家村之前,不放心地又去顾家别庄外头看了看。但正如顾明远告诉她的一样,顾家别庄大门紧锁,她跟守门的打听了下消息,奈何人家嘴巴死紧,死活不肯跟她透露赵旭现在怎么样了。
她只好给人留了个口信,让赵旭一有空就回来李家村看看。至于这句话能不能顺利带到,李妍年也不确定,希望守门的能有点职业道德,收了钱能办事。
失望的李妍年离了杜家庄,慢悠悠地往回走。全然不知道她已经来过的赵旭这会儿正跟着高瑱裘办案,躲着人哭过一晚上,他现在已经从亲眼见到霍如龙泡涨了的尸体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即使霍如龙之前欺骗过他,赵旭现在也一丁点儿都不计较了。他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到底是谁杀了他!
高瑱裘从逸王妃涂氏那里要来了逸王府随行下人的名册之后,便开始有针对性地一一排查,问话。这其中自然少不了要熟悉逸王府情况的人协助,除了涂氏手下的两个总管,高瑱裘也怕只听一面,底下下人为着保护主子,说出的实情会有所偏颇,所以借着让赵旭认尸这一节,顺其自然地就将赵旭拢在身边,跟着自己一块儿和府里下人问话。
当然,赵旭明着是不能出面,所以高瑱裘叫人过来问话的时候,自己在明,在前头问,赵旭就坐在屏风后头听。问完一个,两人再对照着口供推断,谁说的是实话,谁说的尚有保留。
这么一问,还真让他们两个问出些东西来。
在逸王爷赵瑞屋里伺候的荀东说最后见着赵侍卫,也就是霍如龙,是在两天前的傍晚,当时一起在场的还有逸王妃屋里的杜嬷嬷。两人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事情,荀东刚好路过,莫名觉着两人样子有些奇怪,所以没有上前捅破,而是悄悄地退了回去。
但是可惜的是,杜嬷嬷和霍如龙说话的声儿实在是太轻了,荀东没有听见他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只记得当时两人分开的时候,赵侍卫脸色铁青,像是挺生气的样子。而杜嬷嬷的表情就没什么特别的了,还跟平时一样冷冷清清的。
荀东怕被两人看见,还特意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才走了出去。出院子的时候正好遇见府里下人们在挂灯笼,前头院子里风大,把廊上的灯笼给吹翻了好几个。
荀东的口供很快就得到了证实,那天在廊上挂灯笼的下人很快回忆起了的确是在那个时候见过他,而且其中一个下人还回忆到,在荀东之前,赵侍卫也从那里过过。
至于杜嬷嬷,也有婢女想起来,在涂氏院子外的廊上遇见过。
几相对证,霍如龙死前最后见过的人,或许就是杜嬷嬷了,而且两人似乎还起了争执。但是有意思的是,事情问到了杜嬷嬷这里,杜徐杨给的答案却完全两样。
“两天前这个时候?我想想,王妃这几天胃口不好,厨子却总是做不好东西,所以特意嘱咐我到小厨房看着厨子,不让人放多了油,弄过了火候。从小厨房回来之后,我就直接回了王妃院子,后来就没有再出门过,一直在王妃跟前伺候。”
胡说八道!屏风后头的赵旭忍不住怒气,一掌拍在交椅上,发出响亮的一声“啪”。
杜嬷嬷轻撩眼皮,往屏风后头看了看,嘴角紧抿,不发一言。
高瑱裘轻咳一声,暗示赵旭稍安勿躁,又朝杜嬷嬷问道:“嬷嬷确定那天没有见过赵侍卫?从小厨房到王妃院子的路上,真的没有遇见过?也没发生过争执?”
杜嬷嬷眼里闪过一丝微讶,难不成那天还有谁在花园里撞见过他们,不可能的,明明她留意过,没人看见过他们。整件事最关键的一环,就是不能让人知道他们两个认识,而且交情还不浅。必须咬死了自己当天没有跟霍如龙见过面,更没可能和他起过争执。
杜徐杨想定主意,坚定地摇了摇头:“大人是听了谁胡乱攀咬?我和赵侍卫虽然各自跟在王妃王爷身边伺候,可赵侍卫是今年才新近提拔到王爷身边的,我一个老婆子,跟他从无来往,又如何会像您说的一样,起什么争执。”
杜嬷嬷不知道的是,明明只是个看似平常的争执场面,她要是大大方方承认了,或许高瑱裘和赵旭还不会起太大的疑心,但她越发咬死了不肯承认,便显得越心虚,背后一定还藏着更大的秘密。
高瑱裘当场没有戳破,只淡笑着送了杜嬷嬷出门:“或许是那人看错了吧,嬷嬷请,这事回头我们还会再核问一下。”
等人走了之后,赵旭从屏风后走出来,面色复杂。
“你觉着会是她吗?”
高瑱裘对照着下人名册,上头杜嬷嬷的来历清楚,就是东京城郊的农户家的女儿,在逸王府里也伺候了有十多年了。他不解地摸摸下巴,回头和赵旭说道:“说不准。这事还得从东京查起。消息没核准之前,我会让人看住她的。小郡王,眼下情况未明,切忌不可轻举乱动。另外,最近起居都留神些,凶手能连续下毒,说明他不止十分熟悉王府里的人,手上也有足够的毒药,还能继续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