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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是都下班了吗?”符瑶面露诧异。
许云知不说话,只是晃了晃手里的门禁。
符瑶的脑子这才转过弯,这公司就是许云知的,她想进去也就是伸伸腿的事儿。
她点点头:“好啊。”
果然,有许云知领着,联系了夜班保安,一行人恭恭敬敬地把她俩迎进去,又退回了各自的岗位,全程没用说一句废话。
这个点大楼基本清空,冷白的灯光,四四方方的空间,空旷又毫无生机。
符瑶莫名回忆起之前看的电影,恐怖片和丧尸片尤为喜欢出现这种场景,令人不寒而栗。
她下意识快走了几步,贴近许云知身侧,她身上淡淡的梅子味让她安心不少。
许云知察觉到身后贴近的气息,默默放慢了步子。
脉生大厦的楼顶平日向外界开放,设立了风景极佳的观景台,符瑶早就听别人形容过上面的风景极佳,但等到真正站在上面,向下望着灯火阑珊的城市,只能用震撼来形容。
置身于轻盈飘逸的云层之上,平日里看着庞然大物般的高楼匍匐在脚下,街道是一条条橙黄色的飘带,人影更是渺小,微不可见。
昏暗的灯光下,只剩风声,和眼底映出的点点灯火。
“以前……家里很穷的时候,我的梦想是坐摩天轮。”符瑶长舒一口气,“我以为天空就那么高,等摩天轮升到顶端的时候,我可以摸到云。”
说完,她轻笑:“是不是很傻?”
“没有。”
“倒也不用安慰我,我小时候没常识。”符瑶默了默,“但长大之后我就明白了,天很高、很远,云也是摸不到的,甚至不管我怎么努力,都只是在有限的空间里挣扎,永远跳不出去。”
她从不承认自己的努力,就好像努力是一块遮羞布,失败的时候可以用一句轻描淡写的“我根本没努力”盖过去。
可今天曹喆的话让她莫名有些难受。
有人看得到她的付出,却依旧改变不了结果。
不管是从前籍籍无名的时候,尊严被人踩在脚下,被人耍手段、用最低劣的方式侮辱;还是之后终于逃离了地狱,却又被剥夺了自由,落入另一重囚牢。
刚和许云知绑在一起那段时间,她拼了命地工作,也时常在想,是不是她变得更厉害,哪怕比现在强一点,就有底气拒绝,不会在符光海口中像是一件卖不出去的商品。
廉价、没有自尊。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些最灰暗的时刻卷土重来。
符瑶双手撑在围栏上,神情低落。
她又失控了,只不过这一次,是把内心的想法都告诉了一个不该有太多交流的人。
可这段时间,陪在她身边的也的确只有许云知。
频繁的接触会让她放低戒备,这其中更有她惊奇的发现,或许是她未曾了解过的许云知。
“对不起,你带我看这么美的风景,我却在这儿说丧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