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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奶奶一脸震惊,她从未听儿子儿媳提起这件事。
“云知,你说的那个治疗中心,在哪儿?”
许云知摇了摇头,用稚嫩的声音说:“我不知道那是哪里,总之是很远很远的地方。”
远到,她每次都在车上坚持不住睡过去。
等醒了之后,送她去的人不见了,抱着她的,是治疗中心的护士姐姐。
每次她被送过去,待的时间都不一定。
有时候是一周,有时候是一个月。
要是待一个月,妈妈和爸爸回来看她,简短地见面十分钟,塞给她一个玩偶,让她积极配合治疗。
许奶奶握了握孙女的手:“不会送你走的,没人会送你走。你就在这,你不是怪物,你哪儿也不用去。”
“奶奶……我害怕。”许云知一直平静的语气里,终于显露了颤意,如重锤一样砸进奶奶的心里。
打针、吃药,对她来说都是很可怕的事。
可她更怕,一旦她抗拒了,爸爸妈妈就会永远把她丢在那里,再也不接她回来。
她讨厌医院,讨厌生病,也讨厌一切相关的东西。
将许云知带回房间,喊来家庭医生替她包扎,许奶奶立马打了电话给儿子儿媳确认。
当时楼青莲怀着孕,住在另外的房子里。
现在她倒是明白,为什么他们夫妻两个会突然决定把许云知送到主宅。
电话接通,起初,楼青莲还频频否认,可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把一切都告诉了奶奶,甚至事无巨细,提到了许云知的治疗过程。
楼青莲还说:“妈妈,我不是故意瞒着您的。云知的病要是传出去,外面会怎么看我们?她会治好的,您相信我。”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许奶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的孙女,在过去的数年中,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一直都被当作怪物般对待。甚至被关了起来,当她是野兽吗?
她也自责,要是她能早一点发现这一切,她的孙女就不会受这么多的苦。
想到这,许奶奶一把将孙女抱进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安抚着:“我们云知不要怕,奶奶会保护你的。”
那件事之后,许奶奶辞去了在公司的职务,专心在家带孩子。
她发现楼青莲并没有夸大病情,云知发病的时候,就像不认识她了一样,躁动、狂暴,会将入眼的一切都摧毁。
可是等恢复清醒后,年幼的许云知又会被满心的自责淹没。
许奶奶听过十二岁的许云知略带祈求地说:“奶奶,把我送去治疗吧。”
在那里,吃药、打针,医生有的是办法让她冷静,变得像一个正常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