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他想不通的是,韩非就算是中央派来的,可自己所有的动作在明面上都符合秦法或者制度,你不应该找到突破口再进行调查吗?
一来就直接以势压人,甚至要直接杀凶手,你这还是官僚吗?这符合传统吗?
“我跟国师学的。”韩非说。
凌喆:“???”
李缘虽然是国师,可纵览他的从政经历,他压根就没进行过一次正常的‘政治斗争’,一直都是以势压人。
而偏偏这种举动,在那些对他最为关注的秦国百姓眼中,这属于最微小、甚至都不会怎么在意的小事,他们只关注李缘的官又大了,又能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好处了。
结果是好的,那这方式,还重要吗?
“不依法律办事,走这种边缘之道,这就是韩副部的以身作则?”凌喆心里气急败坏,表面上却只是不屑了一句。
韩非笑了。
如果是以前,他会认为法不可乱,应该要按照正常的程序来走,按照传统的政治斗争方法一点点的来查案斗倒对方。
可有了韩国和秦国两个不同的强盛之路和结果,有了李缘那另类的政治之路和那在民间庞大的名声,现在他觉得,许多事情上,可以先把结果找出来,再去补足过程——尤其是在这件正常来办会浪费大量时间和精力的事情上。
如果是在后世的华夏,这方法行不通,在极快的信息流通速度面前,哪个大官要是和韩非一样由着自己的性子这么干了,那会带来大问题。
可在现在的大秦,百姓不会知道的,他们只会为韩非拍手叫好。
这一番理论让凌喆不知怎么回。
国师的事情回不了,因为百姓的口碑摆在那。
韩国强盛之路走歪了,而秦国靠着严刑峻法和战功授爵强大起来了、现在再开始改变一些事也来得及,这现实结果也摆在这。
这种事情上,结果,真的比过程重要?
“我也是这么干的啊!”凌喆忽然道。
那个义渠人家庭,是他养的一群盗匪杀的,他为了给卓维下套,让那个男孩一家顶下了这个罪责,并且以法律空子和自己的权势让卓维无法暴力审问。
只要卓维没了,自己不一样成功了吗?
凭什么自己在北地郡那么久,官制改革后他当了郡守,自己却被降职了?
我只是想拿回我的一切,我只是想往上走,我有错吗?
“你居……居然敢豢养盗匪?!”韩非都惊了!
秦国有盗匪吗?
有,但是极少!
那都是一些实在是过不下去或者犯了秦法的人,而且规模都不大,又因为秦国官府时常的清扫,大部分人与其说是盗匪,还不如说一群躲入深山脱离朝廷管辖的自由民,指不定哪天就被老虎当成口粮的那种……
可一个官吏,还是郡一级的主官,居然明知郡中有盗匪不清剿、还和他们联络,甚至于暗中豢养?
有这胆子,你上战场拼一把不好吗?何必干这会被夷三族的事呢?
“我就是想拼一把。”
凌喆淡定说道。
虽然也可以称之为豢养,但他只是给了那些盗匪一点喘息空间,没让郡兵去剿他们而已,并没有允许他们下山抢劫。
他似乎还觉得自己挺够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