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娘的书房里。
许墨的书房里一直都挂着面前这位酒仙的画像。
在她小的时候,整个书房里,几乎都是戚时雨的画像,无论是挂起来的,还是卷起来收好的,很多很多。
可随着她长大,娘书房里的画像越来越少了。
几次被她撞见许墨冷冷地把画像扔进火盆,明明那么心疼、珍贵,却执意将画像烧毁。
直到她前不久去青州,整座碉楼小筑里,只剩下一张她的画像了。
林雨墨看向自己的镯子。
原本,她以为这镯子内刻的是她的名字,是她娘精挑细选出的名字,是她娘对她的期望。
而今,她才惊觉,雨是戚时雨的雨,墨是许墨的墨。
那她呢。
她这才反应过来。
怪不得小时候,许墨多会纵容她,可又不是寻常人家母亲对孩子的纵容。
那种纵容带着疏离感,甚至是厌恶,或许是因为懒得去管、不想管,所以才纵容她。
所以她在青州独自玩到深夜,许墨也不会去找她,她被热火烫哭了,许墨也只是说句不许哭。
林雨墨红着眼眶看向戚时雨。
都是因为她。
娘是因为她才抑郁而终的。
林雨墨琥珀色的瞳孔里染上几分恨意,一时无言。
“今日误扰仙尊了,还望仙尊勿怪。”林雨墨喑哑着声,迅速说完话跑了。
院中的枇杷树被刮得刷刷作响,蝈蝈趴在草丛中鸣叫,青蛙跳到荷叶上,发出呱呱的呜咽,这无一不在提醒戚时雨就是一个笑话。
一个苦等爱人二十多年的笑话。
戚时雨坐在椅子上,一个不稳滚落在地上,后背是冰凉的石头,刺探着她的神经。
神坛之上、遥不可及的玉面散人,如今就倒在石板上,发丝凌乱,狼狈不堪。
她双手捂着嘴,不想发出哭声,眼泪不断顺着脸颊掉落在石板上,在石板上氤氲开。
许墨啊,许墨,为什么不愿意来找我?
明明是你让我等你,明明是你先嫁了人,明明是你不要我了,为什么要自尽?
独留我一个人受这份思念折磨。
痛不欲生。
……
“竹离,看见我师姐了吗?”慕雪薇问道。
“没有啊。”沈竹离朝着慕雪薇走过来,“出什么事了吗?要不我去问问师尊?”
慕雪薇蹙着眉头,以她对林雨墨的了解,师姐她绝不会不留一句话就走掉。
何况明日的逐鹿之战的首战即将拉开,她不可能走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