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瑶深深皱起眉头:她早就听闻这位叔父对广晟冷漠苛刻,此时听来,简直是要给儿子硬套上罪名,置之死地而后快!
顿时就有如狼似虎的外院管事和仆妇冲进去,要把人拖出来!
如瑶上前阻挡,近乎哀求道:“只当为侄女留点体面,这样把人拖出去,流言蜚语之下我要怎么做人?”
“瑶姐儿,你心软受那孽障的迷惑怂恿,留下了这等奸猾奴婢,这是我做叔父的对不住你——你放心,等到了衙门上,必定只说是他身边人,不涉及你这未出阁的弱女。”
沈源的话说得慈祥,态度却很坚决,房内发出蓝宁的惊呼声,如瑶着急正要冲进去,却被仆妇们拦住寸步难行。
正在闹个不了,突然有沈源的身边亲随大荣气喘吁吁跑了过来,“二老爷,不、不好了!”
他跑得喘狠了一时说不出话来,双目凸出满面惊惶,整张脸都扭曲狰狞起来。
沈源眉头一皱正要发火,又有太夫人身边的蔺婆婆疾步如飞,人未到就尖着嗓子,“太夫人,圣上有旨!!礼部和太常寺的都来了!”
太夫人听见礼部和太常寺,心中顿时一震,只觉得喘不过气来——难道是那事终于有了结果?
“是袭爵的诏令下来了?”
蔺婆子哆嗦着点头,笑得却是比哭还难看,一眼望去好似枯井里的老精怪,“是下来了,不过却是让……”
“圣上下旨,让广晟少爷袭了这爵!”
这话一出,整个庭院里都是寂静无声,好似晴天里一道霹雳,又像百日里窜出个妖怪,把众人都吓得呆若木鸡。
太夫人的整张脸都在颤动,眼角的细纹纠结成一团,那目光简直是狰狞可怕,“这、这怎么可能?!”
她嘴唇抖得都要说不了花,指着蔺婆婆骂道:“你这个老货简直昏聩了,这种没凭没据的谣言都当真!”
蔺婆子哭丧着脸,知道这趟差使简直是倒霉催的,“不是谣言,是真的!”
一旁那个大荣添了一句,“宫里的天使还在等着呢!”
太夫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顿时引起丫鬟们的惊呼搀扶。
这个爵位……她心心念念,等了这么久,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轩儿能回来袭爵!
可如今,皇帝却把它赐给了那个不起眼的小畜生!
她紧咬着牙关,眼中的光芒让所有人而不寒而栗!
那是极度震惊失望后的怨毒!
“太夫人这是欢喜得被痰迷了心,快扶她回去歇息吧。”
如瑶微微一笑,上前吩咐道。
一旁的沈源也是愣住了,但他毕竟胸有城府,虽然心中惊疑,但终究还是没有失态。
“皇上的恩典……”
他的嘴里好似含着一颗苦果,却是一个字也不能抱怨。
目光闪动之间,他深吸一口气,把所有情绪都压下不提,淡淡催促道:“快些把这两人处理干净了,你们都跟我一起去跪迎旨意。”
如瑶只觉得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有目眩神迷之感,但心中却是大为快慰,她上前一步,似笑非笑道:“二叔,这两个可是新侯爷身边的人!”
“我还是他老子,连几个奴婢都管教不得?!”
沈源再也忍耐不住,怒声低喝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