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问一答,好似哑谜一般,众人都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原来是这样!”
刘勉低吼一声,满腔郁闷和北分无处派遣,狠狠的一跺脚,只听咔嚓连声,一连几块青石大砖都碎裂开来!
他心里火辣辣的痛,虎目圆睁睚眦欲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保护大家,为了保住锦衣卫。”
广晟的一句话,却让刘勉浑身都在哆嗦,咬牙蹦出一句,“我们都不是怕死怕事的!”
“可他希望的是,大家都好好的,锦衣卫的名声,宛如此时烈日一般,长盛不衰!”
刘勉闻言浑身一震,他随即抬头看向下首的众人——大家也不是傻子,听这些云里雾里的话,已经有五六分明白。目光触及之间,彼此都是眼角湿润,只是咬牙不肯落泪!
广成垂眸不语,朝着刘勉和众人淡然道:“ “总之,我做的一切,没出卖指挥使,也没有对不住锦衣卫。个中内情,你们知道无益,更无须在此聚集吵闹。”
下面有人低声啜泣哽咽,却也有愣头青梗着脖子道:“我们争的是如何去救出指挥使大人!”
“是啊,朝廷明显是要对他不利!”
面对更加激昂的气氛,广晟冷声一笑,那笑声比十二月的飞雪更加凉薄,“哦,你们是准备骑马扛枪的去劫狱,还是要冲进皇宫大内清君侧?”
这两样都是犯大忌讳的,众人虽然激愤,但听到这样的问话却都心头一颤,没有人敢于接话。
他瞥了众人一眼,眼角波光流辉宛如桃花幽潭,别有一种诡丽惊心,“指挥使的愿望,是我们锦衣卫能团结一心,好好发扬光大,你们这么闹腾,对得起他的苦心造诣吗?!”
众人默然,那个愣头青却不依不饶,继续问道:“那就眼睁睁看着纪指挥使去死吗?”
广晟看向那人,只见他面貌方正朴拙,身量不高却是虎背熊腰,一看就是有蒙古血统。
此时朝廷虽然跟北元时有争战,但蒙古人内部分有好些小部落,却是愿意归顺朝廷,跟黄金家族那一脉也是势不两立的。
“救人的事由我来处理,你们各自回家静待,千万记得低调恭顺。”
广晟见有人露出不以为然的眼神,又添了一句,“朝廷文武百官都盯着你们呢,若是有人冲动坏事,纪指挥使必死无疑。”
这话简直好似一把利剑,直插众人心间,痛过之后就是悚然!
广晟从锦衣卫衙门的角门屋檐离开,又穿过几条小巷,到僻静处换过衣衫,拐了个弯又悄然回到一条热闹的大街上。
他衣着华贵气度端凝,到古董文玩铺子里掌柜亲自来迎,看了一柜前朝摆件后混乱买了一件回去充数,目光一瞥,却看到一旁檀木匣子的几支簪子。
这里并非是女眷光临的首饰金楼,卖的簪多数也是前朝古物,或是象牙、砗磲等余料制成,式样古朴无华,买者寥寥。
他从匣子里取出一支,是整支象牙透雕而成的凤含珠款式,雪白光滑之外,那颗珊瑚珠嫣红一点,光华灵动惹人喜爱。
这一刻,他想起小古那双闪烁熠熠的杏眸,唇边漾起温柔的笑意。
等她回来的时候,正好送给她这个小惊喜。
他毫不犹豫的点头,连价也不还,掌柜喜出望外,连声赞道:“这是宋朝时才女张玉娘所制,这般兰心慧质,哪里是庸俗脂粉可配,正该由大人您买回府里。”
广晟心中咯噔一声,笑容也淡了三分,张玉娘才是宋时才女,跟未婚夫沈佺情投意合却阴阳两隔,实在是兆头不好。
他不假思索的说道:“换一件吧。”
掌柜看他脸色便知道不妥,连忙去另内室另取了只金丝楠木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对羊脂玉的发簪,明显是男女夫妻所用,上面刻的是并蒂莲开,显然是暗喻夫妻缱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