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嗓音在耳边想起,宛如鬼魅的亲密呢喃,红笺嘴唇发抖想辩解些什么。却觉得胸口一凉,俯身看时,却是有三根针已经刺入大半。
长针穿过胸骨的间隔,精准的刺入肺叶之中,整个人都因为痛苦和窒息而蜷缩成一团。而如此细密的针体,却仍是奇迹般的不见一丝血迹。
红笺的脸色这一刻变成惨白,额头沁出黄豆大的汗珠,整个人已经彻底无法动弹,只有那一双美眸挣扎着转动,散发出无尽的哀怜惊悚。
“最后,你跟圣上到底说了什么?”
他的问题在耳边问出,红笺大声粗喘着,眼前一片黑暗,嘴唇阖动却发不出声音。
嗤的一声轻响,两根针被拔起,心肺间的憋闷顿时减轻不少,红笺喃喃道:“那只木盒,关系到建文帝的去向之谜”
“木盒?”
广晟听到这个词,顿时联想起了先前的一件事——先前审问那个燕校尉时,他曾经详查此人的过往,发现他私下在各家勋贵府上调查一只神秘的长条木盒。
广晟当时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却用它作为突破口,虚言恫吓引诱他意志奔溃,终于开口招供。
据说,他也是奉了金兰会大哥的命令,在暗中搜索这只长条木盒。
这只散发着神秘气息的木盒,牵涉到如此重大紧要的干系,究竟内中藏着什么?
广晟不动声色,静静听着红笺叙述,心中却已是掀起波涛万丈!
建文帝的下落里面也许藏有遗诏!
这果然是今上的心腹紧要大患,比起这来,什么元蒙鞑子又来滋扰,白莲教又闹出匪乱,根本不值得一提!
红笺还没说完,外面的细语声转为轻轻欢呼——路面已经修好了,足够让这辆车平安通过。
车轮开始启动,武监们分成两列守在车厢旁边,行驶之间,夜风轻轻吹开窗间的布帘,虽然有铁链拴着,但仍能看到外间人头攒动。
广晟屏息凝神缩在角落阴影里,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围在车旁的武监虽然时而朝内瞥上一眼,但终究没有仔细察看,竟然没人发现他的存在。
东华门就在眼前,不远处传来禁卫金吾的吆喝查问声,广晟知道此时必须离开,否则就是插翅难飞了!
他弯下身子,从车厢下部的挡板处轻轻用力,随即搬下一块,露出底部的精钢铁板。
这种局面常人见到就会绝望,他却是临危不乱,取出身上带着的细小镊子开始旋开钢楔。
在他的巧手下,钢板的接合处终于露出一丝空隙,随即空隙慢慢扩大,整片钢板一分为二——广晟趁着这一刻翻身钻了下去,在裂开处一个鹞子翻身,倒转过来,仰天吸附在车底,靠双手之力抓住钢板——这个动作十分惊险,只要一个失手就要跌落扯下惨遭碾压。
他的眼角余光朝上偷偷看去,想要抓住时机及时离开,却无意中瞥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守在门口的一个“大汉将军”竟然偷偷在袖中挽起手弩,朝着车厢正要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