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王向来心狠手辣,他一直认为现在的西王的实力不如他,据说,在自立为王之前,他把手下所有反对的人都杀光了,甚至还有传言,北王后死得蹊跷,和北王也有莫大的关系。”秦霄居然自然而然地接下了话头,“不过,看那汉子浑身软绵绵,忽高忽矮,忽胖忽瘦,又不能完全排除南王的嫌疑。”
秦杉点点头:“都说南王平日里声色犬马,极好享受,看起来,应该没什么野心,但我是认为,如果他真没有野心,就不会在北王之后也脱离出来了。”
“南王倒不是有意要自立为王的,是南边那一片远离都城,百姓只知赤瞳而忽略莲衣,久而久之,就自成一国了。”秦煌听说的有些不同。
“殿下,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秦杉朝秦煌略略鞠躬,“若当时的南王真的忠于莲衣王,肯定不会由得百姓忽略国王,可他呢?没有任何动作,听之任之,到后来,也就顺水推舟,做了这个南境之王。”
“是啊。”秦霄不仅接了话头,还表示赞同了,“表面上看,他是半推半就,起先,还惺惺作态,说自己仍是莲衣王的臣子,可越是后来,这话说得越少,据说到了现在,连每年给的供奉都少了。所以这样的人,两面三刀,是不能不防的。”
“那暮遥王呢?”秦煌被他们说得有些无所适从了。
秦霄和秦杉对看一眼,不约而同地点头。
“楚峥离得近,嫌疑也不小。”蝉息在旁边插了一句。
“暮遥的大王子一直忧心忡忡的,生怕哪天愈新洲的来犯,十多年前,曾来宫里请求合作,让陛下赶回去了,难保不会心存芥蒂,就此结下梁子。”秦霄当时在场,对这件事印象颇深。
“那西王也有可能。”蝉息一脸要笑不笑的表情,“别看是个小姑娘,说不定是装糊涂,城府深着呢。”
秦霄和秦杉当即连连点头,都是深以为然的样子。
“走吧,回车上去了。”蝉息拉起沐晴,转身就走。
沐晴正听得云里雾里,猛然被拽走,更是完全不明就里,唯有机械地迈着步子。
蝉息将她推进车厢,自己也坐进去,不明显地摇了摇头。
“怎么了?”沐晴看出他像是有些无奈。
“刚刚还打得你死我活的,一下子,兄弟情深,哼,哼哼……”蝉息双手环胸。
“什么意思?”沐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那个球的魂魄不是一直在叫国王吗?秦煌又没说错,这里是没有国王,他们反应过来了,怎么了?”
“对,他们反应过来了。”士兵的注意力都在队伍前面,蝉息索性不再偷偷摸摸地说话,“他们这两个,没有一个不想做国王的,根本就没把秦晔放在眼睛里,看秦煌又是这样,背地里肯定早就把自己当成国王了,所以一经提醒才想起来——他们还不是。”
“你怎么知道?”沐晴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蝉息不答,提起了别的:“刚刚秦杉说,尤正则让你去见纪胜庄的老板,是在想办法要抓住秦霄的把柄,其实吧,我想,这并不是尤正则的主要目的。”
沐晴没听懂。
蝉息低低地提醒道:“民间势力。”
沐晴“哦”一声:“你是说,那三个人是……”
蝉息边点头,边伸手捂住沐晴的嘴,截住了下半句话。
他说:“他们可是久经沙场的老生意人了,官场上的,绝对是见了不少,哪怕口碑再好,也不会轻易相信,因此,要告诉他们——来,放心合作吧,宝贝在我手里,我有必胜的把握。”
“可禁卫军来了,他们以为尤正则也是一伙的。”沐晴还记得雷鸣离开时,脸上的失望。
蝉息笑了笑:“再后来,秦杉来了,他带我们走的那条路,并不是回煦扬王宫的最近的路,可想而知,如果秦杉没来,秦霄也不会把我们往王宫里带。”
沐晴不吱声了,只觉不寒而栗。
“刚才,我看他们兄弟俩吵得那么厉害,忽然感觉到,这可能还真是场误会。”蝉息歪着头。
“什么?”沐晴脑子里是一团浆糊。
“这么说吧。”蝉息理了下思路,“秦杉带你走,尤正则和秦霄都看在眼里,也很清楚最终的目的地并不是王宫,因此,必定会千方百计去找,想尽办法要把秦杉给扳倒,但如果有神秘人来,把你给劫走了,那他们就不会找秦杉的麻烦,而是把注意力放到神秘人身上。”
“所以秦霄说自导自演……”沐晴喃喃自语。
蝉息接着道:“再看秦杉。他认为,指使那个球来的,必定是秦霄,为的也是把你藏起来,并转移注意力。”
“没想到秦煌冒出来了。”沐晴有点想通了。
“对,而且秦煌后面还跟着秦霄。”蝉息靠到了座椅背上,“如果这一切是自导自演,秦杉杀人灭口,不奇怪;如果背后的是秦霄,强盗在攻击他的亲弟弟,哪怕他能在王子面前狠心不出手相救,王子也会命令他去救,因此,这个计划同样是失败,秦霄杀人灭口,不奇怪。你看,这兄弟俩都认为是对方捣的鬼,坏了自己的好事,所以才失去理智,大打出手,直到秦煌出声,他们才反应过来,第一顺位的王位继承人可还活着呢。”
沐晴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有人在引他们兄弟相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