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爷鲁莽了,不该轻薄于你。”
轻薄?
夏初七的嘴皮动了好几下,一脸窘迫的臊。
一个大姑娘大晚上的送上门来被人家给占了便宜,她能说些什么?是矫情地扇他一个大耳光,骂一句“臭流氓”,还是没心没肺地咧着嘴巴,瞎扯几句“不存在,殿下你随便轻薄,还可以继续轻薄”?好像这个情形,说什么都不太好。
手心滚烫,头皮也被他盯得一阵阵发麻。
她干咳了一下,正准备说句缓解气氛,却听见赵樽突然出口。
“楚七,你可愿意做爷的……侍妾?”
心尖上像被蚂蚁给蜇了一下,夏初七突然想发笑。
她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就不论两个人先前发生过的那些不愉快。单说上回元小公爷说的那一席话,她夏初七能接受么?他们这些皇子皇孙,看着风光无限,可偏偏婚姻是谁做不得主的。
兴许在赵樽看来,给她一个像“侍妾”这样儿的身份,那都是好多女子求都求不到的了。她“被施舍”了,应当对他表现出感恩戴德来。可在夏初七看来,侍妾是什么?那是小老婆,小三,哪里是她的菜?
更何况,他如今这个提议,也不过是为了醉酒的意外来买单。
她再低贱,也不会这么贱卖了自个儿。
吸口气,她吐出来,斜着飞了他一眼,老气横秋地拍拍他的肩膀。
“晋王殿下,您想多了吧?在我们那里,不要说亲下嘴巴,便是两个人看对眼了睡了觉,醒来之后也可以各走各的,各不相欠,压根儿就不存在谁轻薄了谁的问题,可懂?再者,要认真论起来,殿下你如此高贵雍容之姿,楚七我才算是占了您的大便宜,轻薄了您吧?话说,您不会让我对您负责吧,我可没有侍妾这样的份位许给您哦?”
赵樽眉头一皱,盯着她,像盯着一个怪物。
“楚七……”
轻轻咳嗽一下,夏初七瞄着他纠结的脸,忽然觉得浑身轻松了。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儿。先前只是意外,你看我像在意这个的人?”
赵樽抬起手,想去摸她的脸。
装着不在意的别开,她眨了下眼睛,只是笑。
“别这样,这会子没兴趣了。那什么,既然傻子不在这儿,那殿下您能不能算我今儿晚上没有来过?让我现在走了?”
赵樽眯了眯眼儿,垂下手来,淡淡开口,“你想得可真容易?”
“不然如何?难不成我亲了你,你还就赖上我了,不让我走?”
那侍妾两个字,本就让她心里头带了一股子怒火儿,再被他这么一别扭的“要胁”,她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了,低低斥了一句,起身便要离开。可那主儿又哪能是那么容易让她溜的人?脚刚踏出去,便被他拖了回去,坐在了他的腿上。她瞪了他一眼,也不骂不吼,只闷着头皮抓住他就一阵乱咬。于是乎,两个人又在那罗汉榻上纠缠了起来。
刚才是亲嘴。
这回是真的打架。
当然,主要是夏初七打他。
他没怎么使大劲儿,只是防着她的偷袭,而她却不给面子,每个招式都是要命的抓过来,一时间占尽了上风,打得个气喘吁吁都不罢手,好一番折腾之后,终究在她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之后,他才生气的架住她双手按在了椅子上。
“你不愿意?”
他的脸,冷静得有些可怕。
而他的情绪,却更是坐实了夏初七的想法。
很明显的,在他看来那都已经是施舍了呢,她怎么还敢不领情?
“不愿意,你以为谁都稀罕你啊?你国宝啊。”
她嗤了一声儿,手不能动,一双脚却不闲着,在他身上一阵乱踹。他的眉头一直紧皱着,似是拿她有些无奈,横过身子来把她的脚也一并给压在了身下,直到她只剩下了呼吸的力气,才消停了下来,两个人凉丝丝的互视着,许久都没有说话。
烛火氤氲,照得罗汉榻上光线昏暗。
他的眼睛幽暗得好像一口看不见底的深潭。
眸底,倒映着的是她的脸。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突然放开了手,静静地站起身来。